第七十一章 臨行[第2頁/共3頁]

見長公主目露錯愕，陶灼華垂道低語道：“灼華如何能拿著母親扯謊，娟姨與茯苓的賣身契實在是一早便給了兩人。她們重情重義，依著昔日的端方喚我一聲蜜斯，實在大師身份相稱，現在是自在身。”

陶灼華年青稚嫩的麵龐上便暴露絲絲甜笑，似初綻的桃蕊般嫩紅輕柔，她悄悄說道：“未曾落下一絲東西，全都清算安妥了。”

“這是甚麼話，你是主子，她們是奴婢，如何不能夠使喚？”長公主略顯不耐，輕撫著衣袖道：“便是費嬤嬤的孫女，也是幾輩子的家生子，用起來更加放心。便這麼定了，轉頭我叫忍冬去給你叩首。”

連那架前朝的梅花斷紋古琴，也被陶灼華命茯苓一併裝入了琴匣當中。

費嬤嬤在一旁聽著，心上又焦又燥，卻不能開口采納。她的目光從陶灼華身上不滿地瞥過，又倉猝堆著笑容對長公主道：“殿下叮嚀得是，忍冬這丫頭心眼實誠，現在奉侍了灼華郡主，內心天然隻要這一名主子。”

臨行期近，長公主最後一次在芙蓉洲召見陶灼華。

陶灼華沿著金竹婆娑的巷子盤跚而上，遙遙瞭望鳳凰台的方向。想到瑞安長公主傲視天下的野心，再想到本身與陶家人宿世的血債，暗自下定決計，此生必然要讓芙蓉洲的蟠龍紋永沉穀底，更讓鳳凰台的鳳凰不能遨遊。

長公主的本意是想哄著陶灼華留下娟娘與茯苓，今後陶灼華不好拿捏，手上總多著點兒本錢，見陶灼華搬出亡母，情知不能逼得太緊，複又笑道：“是不是奴婢有甚麼乾係？不過是多些吃穿用度，便仍然叫她們住在你的疊翠園裡。不是我用心留人，她們兩個畢竟冇見過甚麼世麵，隻怕出去丟你的人。”

那塊染了豆種的帕子固然惟妙惟肖，卻鐵定不是出自茯苓之手。若不是忍冬耳濡目染，又怎能模了茯苓的繡法，還會留意她們在帕子上繡下的名字？

她胡亂伸手指著費嬤嬤道：“不怪灼華忐忑，你轉頭也教誨忍冬兩句。奉告她跟著誰便是誰的丫頭，隻許一心奉養主子，不準胡亂肇事。“

陶灼華身著淺藕色蜀絲長裙，纖細的腰間結著根月色挑銀線絲帶，更加顯得流水肩纖薄清臒。她低垂著臻首，柔媚又清純的眸間鋒芒綻現，隻不過都被纖長的睫毛輕掩，瑞安長公主隻瞧見她唇角一彎輕巧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