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陳詞[第2頁/共3頁]

仁壽天子在謝貴妃的長春宮內訪問陶灼華，正逢著月朔集會，長春宮內嬪妃如雲，次第坐在大殿內。仁壽天子著了身明黃的雲紋蟠龍便袍高高在上，謝貴妃盛妝華服坐在他的下首。

不過十歲的女孩子，氣度遠比同齡的人沉穩很多。即使已經淪落為質子，麵對謝貴妃的指責，她仍然慷慨激昂，半點不肯伏輸，令坐鄙人首的一眾妃嬪側目。

陶灼華淡然相對，回了葉蓁蓁一個淺笑，便悄悄點頭道：“貴妃娘娘身份貴重，約莫不留意些許瑣事。灼華自入貴國，一向未蒙陛下與娘娘召見，滯留鴻臚寺館中多日。本日灼華才第一次麵聖，殿上無有一人熟悉，如何識得這位女人？”

仁壽天子憐惜良將忠勇，特地將孤女接入宮中。本想收她為義女，晉封嘉柔公主，未承想這位葉蜜斯卻堅辭不受。

仁壽天子不堪唏噓，又不肯勉強於她，封誥便由此停頓。

不顧滿殿嬪妃驚詫之色，陶灼華衝仁壽天子深深一拜，慨然吟誦道：“亡我祁連山，使我家畜不繁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婦女無色彩。陛下聖明，昔年大漢與匈奴之爭連綴了數十年，究竟誰對誰錯？又是誰得惠很多？灼華癡頑，私心覺得戰役不管何時都是把雙刃劍，對大裕和大阮都是喪失。這一場戰役，傷害的何止是我與這位蜜斯？”

謝貴妃眼波流浪，似有淚光潸然欲滴。她指著葉蓁蓁道：“她便是我朝已故昌勝將軍的女兒、陛下親封的嘉柔郡主葉蓁蓁。昌勝將軍兵馬平生，最後卻陣亡在與大裕的疆場上，留下孤女無依無靠。你們大裕年年挑起紛爭，一場戰役導致天下間多少人骨肉分離，你莫非冇有一絲慚愧？”

謝貴妃瞧著陶灼華的麵龐，也有頃刻的失神。她偷眼看著仁壽天子，見對方眼中神情隱晦不明，瞧不出有甚麼愛好之情，便又自忖約莫是本身多慮。

現在葉蓁蓁固然住在長春宮，卻有著本身的封誥，不必占用謝貴妃的常日的份例，今後也不必仰人鼻息。

陶婉如過世不敷半年，陶灼華仍然未出孝期，仍舊是一身素淨打扮。

見謝貴妃指著本身說話，那女孩兒衝陶灼華微微欠身，固然顯得有些侷促，卻仍然綻放了絲友愛的淺笑。

宿世裡並不陌生，陶灼華天然認得這是大阮昌隆將軍膝下的孤女，亦是她昔年在大阮獨一的厚交老友，名喚葉蓁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