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第1頁/共3頁]

幼清完整展開了眼，直直看著屋頂。或許有，但她不記得了。不過如許也好，她隻需求記得生命裡的歡愉，旁的她也不想切磋。

幼清掐指一算，“早上戊辰時分起開端當差，至下午乙酉時分，再到爺回府，大抵是……”

許是屋裡大缸嫋嫋騰出的冰氣太涼，又或是窗外忽起的風太大，幼清感覺身上有點冷，情不自禁地攏了手，徳昭抬眸看她，感覺她現在這副模樣溫溫婉婉，柔搭搭的，格外可兒。

幼清移開視野，不敢往他那邊瞧。

徳昭擺擺手，“府裡這麼多奴婢，不差你一個，就如許，挺好的，不消太拘束。”他從旁拿了蠟燭，往她跟前一照，一下子看清了，她額頭上和脖子上出現的大片紅色。

他若同之前一樣，因著她的一雙眼，自顧自地墮入回想中，那倒還好。

徳昭開口道：“你歸去罷，好好歇著。”

徳昭沉聲問：“是來喜奉告你這麼做的罷？”

幼清隻得答：“覺得是在夢裡。”

她顧不得禮數，從榻上坐起來，仰著麵孔同他道：“爺，你喜好的，不是我。”她實在太鎮靜了，未及思慮，補一句：“爺應當找她去。”

幼清急得忙點頭，“那也不該是我。”

徳昭又問，“你為何要哭？”

從天井到書房，短短十來步的間隔，卻像是超越了數年的長度。

“偶爾會。”

幼清無辜地眨了眨眼，“但是爺你說過，掃了第一遍接著掃第二遍，我那裡敢走開。”

幼清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乾脆默不出聲。

乏力，無法。

她同他四目相對，看得他薄薄的紅嘴唇一張一合，聽得他醇厚的聲音緩緩而道：“爺屋裡缺小我。”

跟個死犯人一樣，麵色慘白，卻又淡定自如，生出一股子“歸正死都要死了還怕甚麼”的傲氣來。

徳昭牽唇苦笑，“爺找不到她。”

她在等著他的宣判。

鬼使神差地，他伸脫手，指腹搭上她的額頭，輕柔地撫摩她臉上曬得發紅的肌膚。

“你曉得來喜為何讓你在爺書房前站一天麼？”

幼清一顆心懸在嗓子眼，即使再驚駭，在這等關頭，想到了齊白卿，便生出了勇氣。

她故意上人，她不要當旁人的替代物。

她躺在那，輕荏弱弱的，像是隨時會被風吹走的紙片人。徳昭忽地就不想喊人出去了，沿著榻幾邊沿坐下，溫馨地瞧著她。

“經常做惡夢？”

幼清涔涔地感覺有些難堪。

悄悄流轉的一個眼神，卻剛好跌進他通俗的眸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