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百尺巷的婦人[第1頁/共3頁]

“那……大嫂可看清了她當時是如何殺人的？”這是唐剪要問的最後一個題目。

“冇有，冇有鬼，小山不怕，不怕。”唐剪彷彿看到馮氏把孩子抱在了懷裡，流著眼淚有力地安撫，心中頓時一陣慚愧。

他這句話讓院子裡猛地一靜，似是把婦人已經嚇到冇法出聲。

“冇有，我之前絕對冇有見過她。她長得非常醜，就是鬼的模樣，另有她長長的舌頭，就像……就像天國裡的無常！”馮氏的說話流利了一些。

唐剪在王度家門口停了一會兒，看著淺淺的百尺巷，心中滯悶，彷彿看著的是一根被活活扯斷了的血腥肚腸，好半天賦重新舉步。

阮山郎家院裡，立即有一聲警戒的扣問傳了出來。是那婦人馮氏的聲音，聲音裡帶著突然更增加了的驚駭，可見即便唐剪已經儘能夠輕柔地拍門，仍然嚇到了她。

“大嫂，請信賴我，隻要被我找到她，不管他是人是鬼，我都必然會讓他滾迴天國，毫不再讓孩子活在驚駭當中。”唐剪趁機做出儘顯篤定的承諾。

他驀地發覺，此時現在，本身竟是第一次因那殺人的“惡鬼”感到氣憤。

迴應童聲的，是一個顫抖的婦人聲音，聲音中仍殘留著儘力止住哭聲後的哽咽。從她聲音裡揮之不去的擔憂驚駭能夠聽出，她的安撫或許對孩子有效，卻底子冇法安撫她本身。

“誰？！”

“娘，你說甚麼呢？甚麼鬼？我們家裡有鬼了嗎？”這時，那稚嫩的童聲又驚駭地發問了。

顛末王度家門口時，唐剪看到他家院門敞開著，門裡院外到處撒著新奇的紙錢，被夜風悄悄掀動，窸窣有聲，隻是房中卻烏黑寂靜，已經完整冇有了生人氣味。

“爹如何還不返來？娘，我驚駭。”

誅心鎮的夜來得本來就早，何況正值秋時。唐剪找到阮山郎家之時，早已戶戶掌燈。

“多謝大嫂！”

“我並不是來問大嫂家叔之死的事，而是想和大嫂問一問……那車伕王度死時的景象。”

院子裡寂靜了一會兒，彷彿是稍感放心，又彷彿是在思慮，然後馮氏的聲音又防備地說道：“顧先生的死，我們甚麼都不曉得，為甚麼來問我們？”

唐剪不想加深她的驚駭，但他畢竟也不能就此分開。

“冇事的，小山，爹很快就會返來的，必然冇事的。”

那是忍不住又不敢放聲的抽泣，異化著驚駭、擔憂和哀痛，像無根飄萍斷於流水，聽來分外令民氣疼。

唐剪慚愧地等候著，很久，馮氏終究顫抖著再次發聲，終究說：“好吧，那我就和你說說那鬼是甚麼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