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銅雀簪與豬膽膏（二）[第2頁/共3頁]

求了數聲，彷彿是頭痛又起，她將腦袋“嗵”地徑直砸在床架上，額角的布帛上立時氤氳出了一片新奇的豔紅。

她家中有個十歲的弟弟，隻這一個獨子，爺孃保重非常，前些日子家中裹了幾個粽子，她弟弟貪食，一口氣兒將玉枝那一枚也一併吃了，午後便嚷起腹痛。玉枝到朱心堂來求藥，徒弟順手給了兩枚挨積丸，好予他消食化積。

“罷了，合該我要隨你走一遭。”徒弟從櫃檯裡繞出來，衝我一招手：“阿心，拿醫笥來。”

楊三郎倉猝叫上了那蹲在地下抽泣的小婢女，接扶過謝景娘，安設在了床榻上。

張家娘子聽不懂這話，一發楞的工夫，那楊主簿便說了兩句客氣話，帶著藥包告彆走了。

這便是謝禦史家的庶女謝景娘了？我獵奇地打量著她，公然病得不輕。

待我們入屋時，楊三郎那位得病的新婦恰抱了腦袋往拔步床的木架子上撞去，纏在額頭上的布帛上已顯了斑斑血跡，她身邊隻一名小婢女，已唬得了不得，手足無措地在蹲在一旁抽泣。

我偷眼去瞧徒弟，他不過是挑了挑半邊眉，不置可否。

呆怔了足有好幾息的工夫，謝景娘俄然甩脫了楊三郎的臂膀，驚駭萬分地自床榻上站起家，摸索著往床架子背麵躲藏，一麵極力扯著已沙啞的嗓子，哀聲哭求：“你恕過我罷，你究竟要甚麼……儘管拿去……莫再來纏我……”

張家娘子說了一會子，見徒弟興趣不大，同我說這些她也覺著無趣，便也不說了。徒弟正將她拿去的那副豬膽懸吊起來陰乾，她奇特地瞧了一陣，也瞧不出個以是然來，忽想起家裡另有些活計未做，便歸家去了。

楊三郎撂下我們，幾步奔上前，攔腰抱住那婦人，一麵死命地今後拽，一麵低呼：“景娘，景娘，大夫這就來了，你且忍忍。”

他回身從我肩頭取下醫笥，從針囊中隨便挑了一枚銀針，向楊三郎揮了揮手：“你且拿住她，莫教她亂掙。”

閣房一陣摔碗砸杯的鬨騰，楊三郎終究氣喘籲籲地反剪了她的雙臂，製得她不能轉動。

我內心一慌，不由今後畏縮了半步。“她說甚麼？她在同甚麼人說話？”我連問了數聲，無人承諾。

我先前從未到過楊家府上，馬車在一座麵子的宅子前停下時，才發覺楊府遠比我想得更弘大劃一。

隔了兩日，恰是晌午，茱萸巷口的繡房裡的繡娘玉枝，捧了一方繡帕來朱心堂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