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1頁/共3頁]

廣寧衛城牆厚達二丈，加上這些日澆築的冰層，已近三丈，堅毅非常，哪怕是炮石夾攻之下，也未損底子。

卓勒泰的火炮戰車也緩緩行進，這些轟隆炮，便是易炸膛的前膛炮，由紅夷大炮改進而來，若論機器製造，蠻子遠遠掉隊中原，隻是他足有八門之多，數量便勝了。

成片的盾甲轟然起火，盾甲之下傳來淒厲的慘嚎。

至此，廣寧衛熬過了戰役開端後的第一夜。

晟軍將油瓶砸向保護攻城槌軍隊的盾甲，然後擦燃火箭，射向碎裂油瓶噴濺出來的火油。

晟軍之固執，超出了卓勒泰的設想。

元卯早將城內統統壯丁均征召參軍，但金人的兵力還是近二十倍於己，若不是他們糧草無憂，這麼多人，圍也將他們活活圍死。眾寡如此差異地一戰，弱勢的一方常常未戰先潰，能夠筆挺地站於城牆之上麵對漫山盈野的人頭，真真勇氣實足，兩軍尚未比武，殺意已然滿盈於一呼一吸之間。

無數長梯架上城牆，恐懼悍卒紛繁攀爬而上，城上守軍以弓箭、石塊、沸水相迎，殺下一波、又上一波，金兵不竭掉下長梯，淒厲地慘嚎聲不斷於耳。

“韓將軍，箭矢怕是不敷了。”

垂垂地，便無人敢往上爬了。

“報――城南角被巨石砸毀！”

“陳宇隆，你帶兵三百，聲援城南。”

弓手弓望滿月，萬千箭矢如蝗蟲般飛向廣寧城。

卓勒泰不再讓攻城槌冒進，而是批示兩麵投石車，向廣寧城拋扔龐大的木、石。

但是這隻是臨時的。

金人兵臨城下的那一天，陰沉冥冥，重雲如蓋，似是隨時會塌落下來，將萬物生靈碾壓殆儘。

元卯親身翻開了風神大炮的火紅蓋簾，炮兵在他的批示下，轟擊運送攻城槌的軍隊。

敵我兩邊箭雨穿越來往，城下金軍的盾牌不斷地呈現缺漏，城上晟軍也倒地的倒地，墜落的墜落，一時哀嚎不斷。

此時雄師麵城排兵，一眼望去，旗號蔽日，秉甲如墨，長槍如林，中心軍為步兵，兩翼馬隊，後有機器軍隊帶著轟隆炮、投石車、攻城槌等，中軍以內，一麵三色大纛（讀道）旗迎著遼東的北風招展，恰是全軍主帥卓勒泰的帥旗。

在一波又一波地士卒屍身壘路以後，金人的攻城槌終究第一次撞上了廣寧衛的城門。那一槌之威，並未傷及城門分毫，卻直擊每一個晟軍的心臟。

那風神大炮乃後膛炮，比起疇前易炸膛的前膛炮，要安然很多，上彈速率也快很多，隻是造價昂揚，遼東一共分得四挺，全安在了廣寧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