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大府深宅（二）[第2頁/共3頁]

“出身卑賤又如何？我自有我的歡暢的活法！”我抬頭將耳杯裡的酒一飲而儘，然後斜斜地躺倒在梅樹下。

兩個小丫頭看起來已經醉得不輕，我笑著把她們手裡的耳杯取了下來：“天氣暗了，回房吧，酒氣退了輕易得風寒。”我把她們兩個拉起來，又搖搖擺晃地去扶倒在地上的胖丫。

“諾！”兩個小丫頭搖擺著行了禮，身子一偏差點撞到一處。

“就是我們春季常見的燕子，秦國公族與晉國趙氏同以玄鳥為宗族意味。”

夏季的太陽落得特彆早，說話間的工夫，便已隱冇在雲層裡冇了蹤跡。隻留放工駁的雲霞單獨麵對著青色天幕上那一點點新出的淡紅色星光。

山鬼？吃人？難怪這府裡的婢子仆人看我的眼神那麼奇特，本來這山鬼的謊言都傳到這裡來了。

在無法和彷徨中，我度過了在百裡府的第一個夜晚。

聽新來的兩個小丫頭講，我們這幾日喝的是百裡府待客的果釀。因為百裡大夫的采邑在交界楚國的裕城，那邊盛產一種紅色綿軟的果子，食之甜中帶酸，用以入酒則苦澀清醇。熟諳百裡大夫的人都曉得，他此人極懂享用，隻吃最邃密的食品，喝最甘醇的美酒，賞最標緻的女人，幾日下來可見傳言不虛。

新送來的兩個婢子年紀比我都要小兩歲，看上去瘦肥胖弱的，現下喝了酒，說話舌頭髮軟，含混的模樣比胖丫也好不了多少。

“馴良，當然馴良，和貴女一樣都是好人。”說話的是叫萍的小婢子，進府還不到兩個月，眯眯的小眼睛，生得非常白淨。

“那她待人可馴良？”我笑著又給她們倒滿了耳杯。

“貴女，他們府裡的主母可真是凶悍，夫君還在身邊就敢如許說你。”

第二日渾渾噩噩地起了床，就有嬤嬤引了兩個婢子捧了打扮奩送到我房裡。庫房也送來了好幾件黃玉、青玉配飾和一大堆紅黑兩色的漆器器具。到了傍晚時分，司衣處的人來量了我的尺寸，又順帶著給我送了很多布料和針線，說是府上貴妾韶的叮嚀，予我每日打發時候用。

酒氣上湧時，臉頰火辣辣的，它遣散了冬夜的寒氣，卻也讓我的腦袋變得更加昏沉。

我與四兒皆喜喝酒，九歲那年因誤飲了燒酎，兩小我幕天席地醉了三天三夜。大家都說酒可通神，但那一次，我們兩個誰也冇有見到傳說中的神靈，唯獨腦袋痛了大半個月。從那今後，我再不碰重釀之酒，興趣來時也隻與四兒飲些便宜的桃花釀和農戶們交上來的甘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