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廟堂風聲唳，江湖筆下疾（上）[第2頁/共5頁]

正在氛圍和諧之時，阮籍一搖三晃，姍姍來遲。身上酒氣熏天，想來好久都未沐浴換衣，頭髮胡亂挽了個髻，官服也破皺不堪。很多人忍不住以袖掩鼻，避之不及。阮籍也不看世人，搖搖擺晃來在司馬師麵前，附身拜道：“見過……大，大將軍……”司馬師一見，黑下臉來。

秦秀的信中，將曹林被囚禁於鄴城之事，阮籍被彈劾之事，另有朝政肅殺，司馬師獨攬大權之事照實相告，叫貳心中稀有，早作籌算。阮籍的手劄則奉告他說，本身統統安好，叫他莫要理睬風言風語，以免被人抓住把柄，借題闡揚。

“說到此事，我也想就教何大人，足下夙來乃至孝著稱，不知在家中是如何推行孝道的？”

阮籍一揖，冇有吭聲。

“是啊，大將軍武功武功，當世無雙。那馬隆為令狐愚收屍，本是極刑。將軍寬弘大量，感念其忠義，不但冇有懲罰，反而上疏封賞，如此襟懷可為天下榜樣！”又一武官恭維道，說得司馬師也飄飄然。

隻見綰兒蹲在地上，兩手托腮，正目不轉睛地看著一場惡鬥。一條紅黑相間的赤鏈蛇正在和一隻巴掌大的蟾蜍對峙。蟾蜍為了不讓蛇吞掉，冒死撐大肚子對峙著。而赤鏈蛇則吐著蛇信子，一動不動地死盯著獵物，伺矯捷作。

“哦？隻是遊山玩水那麼簡樸？我還傳聞，你那老友嵇康與夏侯玄等人過從甚密，莫非……你們在一起是議論甚麼不成告人之事？”何曾又拋出一句，可謂惡毒之至，但也正中司馬師下懷。

這司隸校尉何曾，字穎考，大要刻薄仁慈，道貌岸然，實則貪婪豪侈，氣度非常狹小。因為嫉賢妒能，以是常常打著推許孝悌禮教的燈號來彈劾彆人。看起來正氣凜然、高風亮節，實則是司馬師養的一條狗。

本日他見何曾等人圍攻阮籍，本覺得憑著阮籍的聰明能夠輕鬆化解，誰知何曾氣勢越來越放肆，誹謗完阮鹹不算又扯出嵇康，再說下去便傷害了，便挺身而出道：“何大人請自重！拉拉扯扯，成何體統？嗣宗他們不過縱情山川，以抒男兒豪情罷了，不像有些人雖整日衣冠楚楚、正襟端坐，在堂上卻隻愛談些街頭巷尾、坊間軼聞，倒比那閨中婦人還要長舌，不知此等言行可與何大人所談的禮節廉恥相和？”

嵇康讀罷手劄，憂從中來。雖在江湖之遠，廟堂上的風吹草動又豈能不牽掛在心？蕭灑的僅是此身此行，他的神與心一刻也未曾分開那座洛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