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途聞思舊賦，相憶邈河山（下）[第2頁/共3頁]

形解驗默仙，吐論知凝神。

“當年魏帝曹髦被成濟所弑，身邊竟無一人搏命保護，何其不幸！我本日要讓天下人曉得，人間另有你我如許的君臣！”嵇紹道。

“哪一句？”男人問。

——庾信《寄徐陵詩》

司馬昭歸天數月後，公元266年司馬炎逼迫曹奐禪位，即位稱帝，初創西晉王朝。他即位當晚，為了天下同慶，在宮廷大排筵宴，請來善彈絲竹的給事中袁準，字孝尼，操琴掃興。

看著一身布衣，輕裘緩帶的向秀，司馬昭冷冷道：“聽聞你與嵇康平生交好，戀慕巢父、許由那樣的隱居餬口，為何本日又會來到洛陽？”

向秀入洛陽為官一年後的公元265年，一天深夜。司馬昭年老體衰，已纏綿病榻好久。他將宗子司馬炎、次子司馬攸喚到床前，叮囑道：“當年曹丕與曹植兩兄弟之事，為父不但願將來產生在你們身上。”司馬炎頓首承諾道：“父親放心，孩兒定會善待二弟。”司馬攸卻一言不發，隻是望著父親冷靜垂淚。司馬昭內心明白，本身擔憂的事今後定會成真。擺了擺手，揮退二子，他怠倦地倚上床榻，閉目養神。

在齊太史簡，

在晉董狐筆。

“孩兒熟讀《家誡》，內裡雖教誨孩兒辦事謹慎，明哲保身，但卻有一句教誨孩兒記得最清楚。”

不知含混了多久，他俄然聽到閣房的藏寶閣中收回嗡嗡的轟鳴，響聲越來越大，似有甚麼在此中振動。他舉著燭台，吃力地翻開藏寶閣的門，還未檢察，隻見一道寒光閃過，寶刀桑扈竟從刀鞘中振出，直朝他襲來，一刀封喉。

“我一刻也未曾健忘。你看這象牙籌，我已數了不知多少遍。世人都說我鄙吝貪錢，可他們不知我若不如此自汙，又豈能熬到本日？阮鹹與劉伶又豈能在我部下得以保全？”他盯著數好的象牙籌，未幾很多，恰是七枚。

停駕言其將邁兮，遂援翰而寫心。

是非不由己，禍害安可防。

“‘若臨朝讓官，臨義忘生，此忠臣義士之節，可也。’舅祖父順從《家誡》的教誨，既是忠臣，也是孝子！”男孩朗聲而答。

在漢蘇武節。

以是嵇中散，至死薄殷周。

——李清照《詠史》

司馬昭聞之大悅，封他為黃門侍郎、散騎常侍。向秀安然從命，在朝幾年，未曾發過一言出過一計，身在洛陽而心在竹林，將統統心血都傾瀉在為《莊子》作註上。他與紅荍廝守到老，生養了兩個兒子。歸天之時，《莊子》還差《秋水》與《至樂》兩篇冇有注完。郭象續注了《秋水》《至樂》兩篇，將向秀的《莊子注》稍作竄改，全數竊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