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夢境[第1頁/共3頁]

葉子上粘著兩條肥綠的青蟲，肉呼呼的並不嚇人，可那也是蟲啊，小孩子如何能玩蟲子呢？

“不要搶我的弟弟。”

“二夫人吊頸了……”

各種混亂的聲音此起彼伏，她聽不懂，也不想懂，隻曉得門開了，一個女人背對著她，閒逛悠的在房梁上打鞦韆。

小短腿跑的更快，在院子裡到處找母親，奶孃就在前麵追她，她理也不睬。

“哇哇哇……”屋子裡俄然傳出嬰孩的啼叫。仆人震驚的瞪大了眼睛。“夫人生了。”下一刻淚水一下子淹冇了她慘白的臉，她抱起小女孩衝進屋。

終究在正屋找到了母親，母親手扶著大肚子，臉上掛著兩行淚，坐在黃花梨木調著花開繁華的羅漢床上，有個錦衣翩翩的男人坐在母親劈麵。

“是那裡啊？”她想說話，一張嘴喉嚨卻刀割一樣疼，她隻收回一個啊字。

“不吃，要……給娘……親看。”小女孩隻要兩歲，還不能流利的說出完整的句子。

林孝玨想從無邊的黑暗中展開眼，可不管如何儘力都闖不出這個夢境。

四周猝然間變得敞亮起來，還是母親住過的小院，屋簷下零散掛了兩條白綾，看起來像是辦喪事卻一點也不昌大。

祖母一來母親就會哭，她要給母親擦淚去。

“迷戀權勢，不仁不孝？”母親哭笑道：“哥哥不開城門，你想讓我周家死絕嗎？莫非你就跑得了，冇有哥哥開城門，會有你本日的風景，既然你林家如此鐘君衛國，為何不從先帝一起就義？還做甚麼當朝的士大夫？”

“娘。”

“棺材子呢？徐四那老貨呢？”她們四周找著弟弟和慈愛的老仆而不得。

紫檀色冇有合蓋的棺材裡，嬰兒的哭聲越來越急驟。

到轉著，母親住的院子彷彿好高好高，垂垂地，閃著緩緩光輝的琉璃瓦離她越來越遠。

孃親不在東配房，孃親到那裡去了？孃親是不是不要她了？小女孩有些急。

半晌後父親彷彿想通了甚麼，歎口氣，要求道：“寶兒，你帶著孝玨回故鄉去吧，嶽父死了，大皇子是殘的希冀不上，哥哥現在也是本身難保，我們家背景倒了，我娶了文嫻林家就有保障了。我這麼做滿是為了你和孝玨今後能過上好日子啊。”

此時也無人照顧小女孩，她蹬蹬蹬就要往屋子裡跑。

是母親又丟了。

“娘，娘，蟲蟲……”

“將這個孽障給我送到廟裡去。”耳邊充滿著嚇人的叫罵聲和無助的踏踏聲，小女孩坐著馬車消逝在紅色的光暈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