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家伎[第2頁/共5頁]
把鄭晚庭搬出來了啊。
表姐瀾娘比她年長三歲,自幼豪情甚篤,宿世她生了兒子,鐘意便籌算去綏州見她,隻是越國公歸天俄然,因守孝故,方纔作罷。
“當然要去,”鐘意笑道:“你當我隻是嘴上說說麼。”
戔戔家伎,竟敢如此同客人還價還價?
“不當,”鐘意不但單是想帶走人,還要帶走燕氏女的身契,這當然不好宣之於口,便笑道:“這是鄭家仆婢,不問過晚庭,如何好私行帶走?我去歲得了一副暖玉棋子,觸手生溫,他若情願,便同我換。”
一個不懂端方的女婢,連怒斥都是臟了她們的嘴,遠不如直接用目光問一問鄭家的主事人,來的更加迅捷。
宴飲到了最後,便有歌女隔簾掃興,琴聲委宛,琵琶婉轉,又有人擊青銅鐘擁戴,鐘意聽那曲調非常不俗,想是鄭家經心調/教的家伎,向五娘讚道:“果然妙音。”
她聽那二人說完,臉都白了,當初強忍著屈辱賣身入府,便是為了打仗權貴,有朝一日為燕氏一族複仇,倘若跟從懷安居士到了道觀,難道再無能夠?
玉秋則道:“居士真籌算往綏州去嗎?如果十五後走,有些東西便該開端清算了。”
鐘意當然不會說甚麼不好聽的,淺笑安撫道:“本日宴飲很縱情,不必自責。”
究竟上,燕氏女這話說完,偌大前廳,便突然寂靜下來。
夏季裡氣候冷,閣房被火爐熏得暖意融融,略微多喝幾杯,便覺麵上漲熱。
燕氏女畢竟是外室女,識見未幾,固然聰明,但並不體味高門內的遊戲法則。
“你大哥二哥原也要一起來的, 被我拉住了,叫他們過幾日再一起來,”崔氏握著女兒的手, 溫和道:“他們先前都是初二往嶽家去, 突然改了, 你兩位嫂嫂麵上欠都雅。”
鐘意垂下眼睫,道:“我們也歸去吧。”
他隻是偌大帝國裡最不起眼的一個小吏,因為冇有人提攜,直到致仕,都冇能觸碰到正七品的門檻,宦海雖上不得誌,光陰卻賜與他最貴重的奉送。
一彆多日不見,王家五娘風采如昔,列席的女郎們皆是五姓七望出身,氣度雍容,風雅怡人,相互談笑取樂,倒很風趣。
“彆人也便罷了,”五娘嗜酒,方纔多飲了幾杯,麵如紅藥,灼灼動聽,莞爾笑道:“能叫居士獎飾一聲,是她們的福分。”
鐘意在她身上發覺到強忍著的屈辱,另有一種被壓抑在身材裡的、等閒難以發覺的炙熱憤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