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收穫之季[第1頁/共4頁]

薑玉姝目不轉睛，鼓勵道：“放逐三千裡長路漫漫，風裡雨裡翻山越嶺，辛辛苦苦走到西蒼，的確太不輕易了，放逐也好，屯田也罷，人活著纔有盼頭！”

“但是，家裡上高低下都在忙，我卻如同廢料普通，不時候刻到處拖累人，內心實在忸捏，無地自容。”偏僻山村的沉寂夜裡，郭弘哲極力禁止，嗓音卻壓抑不住地顫抖，鬱懣低沉。

“來西蒼的路上，幾近每天見你寫寫畫畫。我能看看嗎？”郭弘哲下巴瘦尖，脖頸頎長。

“公子！”貼身跟從的小廝胡綱搶步靠近, 半空中一把撈住病人，卻因幼年肥大體力不敷，兩人都摔進了土豆叢裡。

“噯，快看，坡上如何回事？”

“從古至今，少有女子能著書的，女人好短長！”翠梅歡樂拍掌，與有榮焉。

郭弘哲長這麼大，從未動過著書的動機，莫名豪氣陡生，慎重道：“既如此，這件差事我接下了。二嫂不必擔憂丟臉，我會讓二哥幫手潤色的。”

郭弘哲抬頭半躺著，神采慘白, 虛汗涔涔, 打濕了鬢髮。他雙目圓睜，麵前時而發黑, 時而冒金星, 映入視線的東西要麼暗沉，要麼白得發亮，耳朵裡聽不清七嘴八舌扣問聲。

鄒貴剛回身，卻見方勝已倉促爬上緩坡。

裡正劉三平瞋目圓睜，大吼一聲，“鄉親們，彆愣著啊，快隨我去趕走它們！”

“祈求菩薩，讓那一天快點到吧。”翠梅雙手合十。

翠梅側臥，想了想，私語道：“彆離幾個月，我們都獵奇長平縣的日子，就逮著胡綱探聽，再三詰問，那小子才吞吞吐吐說了些。”

“我瞧瞧！唉，眼錯不見一會兒，他如何上坡了？胡綱，你小子胡塗，本該攔著的。”方勝氣喘籲籲，一屁股坐下，諳練地診治。

薑玉姝當真點頭。

“這、這是甚麼？”郭弘哲吃了一驚，掙紮著坐起。

夜間

統統皆在乎猜中。薑玉姝暗自感喟，回身伸手，翠梅忙遞上厚厚一大疊文稿，她接過，沉甸甸“嘭~”地堆放在榻沿！

“二哥師從陸之棟老先生，與他比擬，我底子稱不上‘才情聰慧’。”郭弘哲由衷敬佩兄長，眼裡的戀慕滿溢，傷感可惜道：“陸老德高望重，乃當今大儒，那一年，不知多少勳貴子孫、青年才俊爭求拜師，老先生卻獨獨挑了二哥，多麼可貴？唉，若非家裡出事，現在他應當考完鄉試了。”

薑玉姝清了清嗓子，一本端莊，嚴厲奉告：“說出來不怕大夥兒笑話，我才疏學淺，卻偏疼舞文弄墨，在二公子的鼓勵下，決定把這些文稿清算成書，留作記念！不知三弟可願幫手清算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