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夜宿泉台[第1頁/共5頁]

薑玉姝發覺一抹白影飛掠而過，餘光瞥視，嚇得失聲大喊：“哎你――嫂子！”

“事不宜遲，我們該去找張大人討情了。”說話間，薑玉姝取出一塊碎銀遞過，“來，你把這個給守門的頭兒，托他通稟一聲。”

驛所偏廳內，燭光搖擺。

薑玉姝答：“血流了很多，需求靜養。”

郭弘磊生自侯門，本來顯赫崇高，家敗後卻一難接一難，迫使他得空憋悶哀傷。現在，他拱動手，緩緩道：“罪民等人絕非用心懶怠，實在是逼不得已，還請大人通融通融。”

薑玉姝聽出了歉疚之意，忙道：“米湯好，暖胃助眠！”

“糟糕，世子夫人撞樹了！”

“唉。”王氏憂心忡忡，憂愁道：“我勸了又勸，可她一向說‘如此地步，生不如死’！”

郭弘磊先叮嚀：“方勝，快去救人！”而後才答：“回大人，那是罪民的大嫂王氏。”

郭弘磊領頭，攙扶著孱羸三弟，身後是兩名高大仆婦，她們一左一右地架著傷患，硬拖著走。

“此後得讓丫頭寸步不離地盯著嫂子才行。”郭弘磊沉聲道。

“唔，那就去嚐嚐罷。”

半晌後，柵門俄然被翻開，郭弘磊命小廝接過驛卒送來的一個個木桶。

“嫂子？嫂子？”

“墓穴驛。”薑玉姝站定，瞻仰驛所門匾，感慨說：“記取，這是北上的第一個驛所。”

王巧珍慘痛一笑，“不了，一死百了，等我嚥了氣，立馬去投胎，免得餘生刻苦。”

“罪婦家中，婆婆年老體弱、三弟天生得病、嫂子受了重傷，侄子又才三歲，底子走不快。”薑玉姝畢恭畢敬，言辭誠心，無法道：“您看，本日門路平坦，卻足足花了七八個時候才走完五十裡！等過陣子崎嶇艱險時，隻怕更慢。”頓了頓，她持續道：

張峰喝了口酒，躊躇不決，凝重道：“雖說朝廷冇有明文製止，但我不能亂開先例。”

“方大夫，如何？”薑玉姝右手沾了鮮血，正用力擦拭，卻如何也擦不潔淨。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薑玉姝可不想因過期被西蒼州府懲辦。她咬咬牙，心一橫，豁出去了，悄悄揉紅眼睛，哽咽道：“求您仁慈開恩，略微通融一二吧！”語畢，她作勢欲跪。

“明白。”幫手劉青領命而去。

放逐前，郭家高低早有籌辦，金瘡跌打藥等物大家都帶了些。方勝年逾而立，是家生子，本來專給侯府下人看病。現在，他滿頭大汗，繁忙為王巧珍包紮傷口，簡樸答：“好活著子夫人體力不支，有力撞破腦袋，故並未傷及性命。但須得安息幾天，纔好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