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妖女狂狼（下）[第3頁/共4頁]

許尋笙煮麪的時候，就聽得他悉悉簌簌起來，洗了臉漱了口，又坐在暖氣片中間嗑瓜子吃。許尋笙有一次轉頭望，發明他正伸長脖子望著這邊。她把臉轉返來，忍不住笑了——有這麼餓？

他的眼睛裡頃刻閃過光芒：“琴手。”

岑野來了興趣，走到琴前，說：“你再彈彈，我聽聽。”

“喂。”他隻說了這一個字，非常不滿的。

她亦一樣。

岑野卻點頭：“不可，當然作數，你但是個教員，還是新期間尼姑，削髮人說話如何能夠不算話？你欠我一場，必須得還。”

剛擦了兩具，聽到岑野問：“剛纔你教小屁孩彈的，是甚麼曲子？”

許尋笙頭也不抬地答：“《梅花三弄》。”

許尋笙十指未停，而岑野頭低垂著，十指緩緩撥動。他的聲音開端追逐她，開端擁戴，兩個琴音竟共同得天衣無縫。她快，他便快；她慢，他也慢。她撥絃小巧如黃鶯玩轉，他長指落下似泉水傾瀉。她早已冇彈《梅花三弄》，改了曲調，垂垂金戈聲起，千軍萬馬奔騰直視。而他不斷地追，不斷地追，越彈越快，越彈越激昂，戔戔一把吉他，竟也與她平分秋色，共赴洪潮。

她還是不昂首，說不清是甚麼感受，現在竟不肯昂首，三根手指漸漸在琴絃上滑動。

許尋笙靜了一下，本來他打的這個主張，難怪明天用心揹著吉他來跟她戰。可如許的嘗試，許尋笙從未做過，問：“你肯定？”

許尋笙：“唔……”將混亂的髮絲攏到耳後，他已自顧自笑了，繞過她走出去，許尋笙還冇問他來想乾嗎呢，他已瞅見那廣大的暖烘烘的躺椅，摘下吉他放在牆角，長腿一抬就躺上了她的椅子，然後舒暢的一眯眼：“哎……我躺會兒，腰好痛……”

而後是一段輕巧清脆的泛音，好像清爽的江南小調，許尋笙正彈著，俄然發覺到他的影子在動，昂首一看，他竟跟著旋律，頭悄悄點著。許尋笙的指法一下子亂了，幸虧她功力深厚，立即鄙人一句穩住，心想他大略是不曉得的，他又不懂古琴曲。哪知斜眸望去，卻見他嘴角含笑，冇有看她，兀自低低笑著，也不知在笑甚麼。

於許尋笙而言，這是從未有過的感受。新奇、刺激，好勝心，另有被跟隨、被指導、被安撫的感受。若說曾經她對岑野音樂的瞭解，還是止於他的品格和精力。那麼現在，她曉得，他比她原覺得的，還要有靈氣，也還要野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