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章：長歌[第1頁/共4頁]

厥後，綠衣累了。緩緩跌坐在濕冷的地上，水綠色的舞綢有力跌落。她撫住心口，艱钜地喘氣著，到最後，連呼吸都變得微小。她躺在葉瀾音的懷中，在這個清冷微寒的夜裡，伴著暗淡的一盞燭光，開端斷斷續續地，給她講她的故事。

她又問：「依你看，我另有幾日可活？」

綠衣搖了點頭，她本身也不清楚。不過她曉得，本身之前是怕的，可現在卻不知如何，真到了這一天，她卻不怕了。

「你說，本年會下雪嗎？」問這句話的時候，她並冇有轉頭。

綠衣，綠衣。

長歌委宛，聲聲若泣。

葉瀾音不答，隻是輕柔地拾起胭脂旁的梳子，替她篦著頭髮。

青絲瀑如錦，終是徒梳寂。

葉瀾音記得，那一日，下了好大的雨。

綠衣說：「會。」

她問她：「你怕麼？」

當時的綠衣答覆：「一往而深，便是情。」

也瀾音奉告她：「不過七日。」

「你會喝嗎？」葉瀾音問道。

哪怕是她厥後同一個凡人比鄰而居，住在了洛陽北邙山，也從未間斷。

偶然候，葉瀾音會想，若淺滄今後真是娶了本身為他的帝後，那麼她便是必然要在無涯海，他們初遇的阿誰處所，製作一座亭子，或者府邸彆院。名字，就叫做鐘情。

綠衣唱：「綠兮衣兮，綠衣黃裡。心之憂矣，曷維其己。」

葉瀾音在她身邊坐下，伸手悄悄覆住她冰冷纖細的柔荑。她點頭，不知是否是因為有些難過，她有些艱钜的說出一個字，葉瀾音說：「好。」

若斷若續，悱惻纏綿。

她二人皆是沉默，半晌以後，葉瀾音開口，淡淡的，聽不出悲喜。

豪傑救美，一見鐘情。

最後，葉瀾音站在她的身後，悄悄地看著銅鏡中，明眸若水，硃脣皓齒的美人。而她，身著綠衣，也如葉瀾音普通，隻是安好冷酷地，看著鏡子裡，阿誰斑斕的本身 。

「瀾音，他們說，我將近死了。」

綠衣笑了，她說：「瀾音，我曉得，如果是你，天然能夠幫我辦到。」

葉瀾音冇有答覆，她便笑著提起裙襬，拉著她的手向那台子走去。葉瀾音看到她轉頭對她淺笑，她說：「瀾音 ，這隻舞，我跳了十二年。十二年啊……十二年如一日地跳著這支舞，又十二年如一日地中意著一小我……」

她帶葉瀾音去到院子，指著她平素裡練舞的那方水榭，水麵無波，她說 ：「瀾音，我跳舞給你看，可好？」

綠衣身著紅色的裡衣，倚在窗前，窗外是一地乾枯的海棠。那些雕花木窗，被冷雨沁濕，暴露班駁暗淡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