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第2頁/共3頁]

韻錦扶住門把強笑：“感謝你給我的假期。”

“韻錦……你來了……恰好，剛纔我夢見了你爸爸，他在怪我，是我承諾過他平生隻陪在他一小我身邊的，韻錦……他在怪我……”

病房裡住著其他病人，並且根基上都是重症，隔壁床的是肝癌晚期，早晨疼起來，徹夜嗟歎。媽媽的就寢變得極淺，有一點聲響就很輕易醒來，早晨冇法入眠，白日更是人來人往，好好睡覺都成了豪侈，精力益發地差下去。這還不是最遭，靠窗的阿誰病人已是垂死，終究在一天早晨嚥了氣，媽媽在半睡半醒見聽到病人家眷鋒利的嚎哭聲，然後眼睜睜看著有人將蒙著白布的屍身抬了出去，她的手嚴峻地抓住韻錦，指節發白，指甲直摳近韻錦皮肉裡。第二天又有新的沉痾患者彌補了阿誰空床位。

她艱钜的轉頭，將臉埋在他的肩頸處，先是無聲地抽泣，然後痛哭失聲：“我再也冇有媽媽了，冇有爸爸，也冇有孩子，甚麼都冇有，這就是老天對我的獎懲。”

她也不曉得本身保持這個姿式有多久，天垂垂亮了，期間有人走過來跟她說話，可究竟說了甚麼，她聽不見也想不起來，她隻想一小我蜷在這裡，一向如許。

當晚，淩晨五點，媽媽在病床上嚥下最後一口氣，韻錦感受著媽媽的手變冷，然後叔叔將她拉離媽媽身邊。她站在病院長廊上，看著護工把覆著紅色床單的媽媽推遠，想追疇昔，但是腳卻灌了鉛普通。她扶著長椅的邊沿緩緩蹲下，聽著推著的輪子聲越來越遠，越來越遠，終究再也聽不見……

韻錦日夜守在媽媽床前，隻恨本身冇用，眼看都要死了心，主任大夫俄然奉告她，病院剛有一個患者出院，騰出了一間單人病房，恰好能夠給她們。韻錦欣喜若狂，當日就跟叔叔一起，共同護士將媽媽換到了另一邊。

實在她早該猜到了，這幾年，媽媽的身材一向幾次無常，韻錦常常勸她到病院複查，可媽媽說，她不敢到病院去，恐怕冇有被病壓垮卻被病嚇垮，還不如甚麼都不曉得，多活一天都是高興的。或許，媽媽早在內心已經曉得本身的狀況。

“媽媽……”她禁不住悄悄喚了一聲，但是又怕驚醒了睡著的人。

“如何樣了？”她幾近辯認不出本身的聲音。

韻錦排闥出來，她的手跟金屬的門把一樣地涼。

“救她。要求你，不管用甚麼體例，救救她。”韻錦哽嚥著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