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物是人非[第1頁/共9頁]

一番折騰下來，她早已神采懨懨，睏乏不已，窩在他懷中一動不動，閉上眸子睡了疇昔。慕致遠抱著她睜眼到天明，嘴角始終掛著心對勁足的傻笑。

“王子犯法與百姓同罪，朕已經命韓九去查前天夜裡案子的委曲端，倘若，倘若真是騰達不對，過幾日你便能夠出來了。”聖上低聲道，眉宇間充滿和順。

崔家動靜之通達令慕致遠微微一驚，他不動聲色地笑應：“子歸不過是受命行事罷了。”

“你很閒？”崔敏挑眉。

“你與我青梅竹馬，豪情甚篤，又是高門貴女，選妃怎可冇有你呢？”聖上輕聲笑道，歡樂之情溢於言表。

“胡說，你……”秋驚寒百口莫辯，又氣又急。

早朝時，慕致遠一夜未睡好，正闔著雙目養神。國舅爺呼天搶地，三句不離申冤。一乾禦史也不甘掉隊，口誅筆伐，落井下石。聖上寒著一張俊臉，難掩怠倦。

殿外走一名紅顏白髮，飛眉入鬢的老者，雖拄著柺杖，但是精力矍鑠，目光炯炯，雖一身粗布衫，但是不減清貴之氣。慕致遠發明崔家的人彷彿對粗布衫情有獨鐘，獄中的那人也是如此。

“微臣謝陛下成全，微臣恭送陛下！”

她那安靜卻又沙啞的聲音在煩複又冰冷的甬道中迴盪，清冽，冷峭。

秋驚寒偏過腦袋，用力抽了三回才把手掌抽出來，固然隻是悄悄地一碰，可那種熾熱卻從手心伸展到胸腔，如煙燻火燎，喉頭轉動，冇法吐出半個字。

“回府。”崔敏一臉安閒安閒，涓滴冇有在大殿上揚言四周找外甥的火急。

“陛下這帝王之術倒是用得爐火純青了，可喜可賀。”她調侃道。

百年世家一怒之下，伏屍百萬，流血千裡，向來不是危言聳聽。群臣眼觀鼻鼻觀心，直當甚麼都冇聽到。

慕致遠兌了溫水，輕柔地擦拭著她的背部，觸手之處，一陣輕顫，隻聽得她低聲吟道：

慕致遠冷靜地將他這句話記在內心，揣摩著去查一查韓公公的秘聞。同時，內心多少有幾分明白，即使當年崔氏後輩滿身而退，畢竟還是意難平。一個本來是居廟堂之高的世家大族挑選了處江湖之遠，不是忍氣吞聲，而是沉默地抗議，向朝廷，向聖上表示深深的不滿。他們在等候，等候著機會，等候著公道，這個公道可以是朝廷給，也可以是本身爭奪。一旦掌家者落空了耐煩，常常會挑選後者，隻是後者，常常又伴跟著血債血償，乃至稍有不慎便擺盪朝廷根底。

他俄然冇有了聲音，將耳朵湊到她唇邊，握住她的雙臂，低聲哀告道：“你方纔說了甚麼，再說一遍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