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晨鐘暮鼓[第2頁/共4頁]

崔峻看了一眼身前幾案上的托盤，翻開素帕，他瞳孔一縮，右手微微顫抖，立即把帕子包歸去，聲線緊繃，“這東西你見過冇有？”

“孫醫官開的藥方，”林媽媽會心道，“崔家郎君找的人。”、

“好一個建寧公！”崔峻的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真當我崔氏無人否！”

當她回屋睡得苦澀之時，她的叔父崔峻正跪坐在含元殿中上朝，等他措置完一天的事情回到府內，已是下午三點多。

“探病？”瞥見彈幕的翻譯，她心底格登一聲，整小我都不好了。

燭光搖擺，林媽媽恐怕凍壞了她，銅質銀熏球在床上滾了又滾，綢被上再疊一床絲被，博山爐裡換成另一種暖融融的奶香，雜有春日被砍斷的新奇木樁雨後般氣味，倒也好聞。

林媽媽哈腰將右手放在她額頭上，好似量不出體溫，又把本身額頭貼著她的，崔清額上一暖，嗅到對方衣服上的皂角味。

王瑞從懷裡摸出一塊包裹好的素帕，放在小廝遞過來的紅木托盤內，低頭垂眉，不置一詞。

見崔峻半晌冇說話，王瑞想起十三孃的叮囑，輕聲道，“娘子有一物，想予郎君一觀。”

安插結束後，崔清躺回輕溫和緩的被子裡，聽林媽媽絮乾脆叨，“崔家郎君一聽，立馬下了帖子去請人，還申明兒個四郎小斂，讓夫人來探病。”

“我有分寸，”崔清不得不安撫對方過敏的神經，“病一場對我有好處。”

而親手將銀簪送出去的崔清，此時正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十三孃的身子骨本就不好，明天被“吊死”的丫頭屍身一嚇，加上淩晨去院子裡吹了風，原就咳嗽的她迷含混糊建議了燒，林媽媽淩晨叫她起床發明端倪，急得不可，一麵去找夫人請大夫，一麵去叫昨天下午叮囑過的陪房王瑞再三叮嚀，幾個丫頭也跑來跑去乾焦急。

好處顯而易見，起碼她此次喝藥很暢快。

“都怪我，”黃鸝淌著淚絞乾帕子遞給香墨，“我就不該拉著娘子去看那勞什子……”

“叫他出去吧。”

喝完藥，她還是躺回被子裡，很快熟睡疇昔，期間半夢半醒用過飯，等夜幕低垂，霹雷隆的鼓聲再度敲響，崔清才迷含混糊地醒過來，嘴裡儘是苦味。

兩個丫頭各應一聲，自去翻箱倒櫃，翠竹抱來一床新被子，用香爐熏暖，芬芳的檀香遣散了又苦又悶的藥味，林媽媽用狐裘裹著崔清，轉移到榻上，忙前忙後把青羅帳換成藍底白花錦帳，取下竹簾，掛上草綠布簾，整一個密不通風，幸虧窗戶留了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