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六十章 一腔心事（3）[第1頁/共4頁]

方稚桐轉頭一看，隻見鬚眉如雪，精力矍鑠的主持法扁王正安然立在他的身後，忙回身見禮：“方丈大師。”

一起上人跡漸疏，氛圍中的炊火氣與寺中不知那邊傳來的丹桂香纏繞在一處，奇特迷離。常青的鬆柏枝葉間，偶有一抹楓紅透出來，為寺院平增多少秋色。

父親當年與母親，何嘗不是門當戶對的？母親彼時亦是知書達禮,姿容出眾的。但是時候將這統統都磋磨得臉孔全非，不堪一擊。

“祖母，現在鄉試已畢，孫兒想去西林禪寺還願……”

方稚桐下了馬車，與奉墨一起拾級而上，進了廟門。青石鋪就的空中掃得乾清乾淨，廣場正中的銅香爐捲菸環繞，淡淡的青煙滿盈在氛圍當中。方稚桐在廟祝處請了九一炷香燭，一步步走得香爐跟前，鄙人頭的明火桶裡先燃旺了香火，然後左手持香，右手持燭，高高舉過甚頂，揖了三揖，這纔將香燭插在銅香爐的爐灰中，繞過香爐，進了大雄寶殿。

“錯過了貴娘，再等兩年，還不曉得要說哪家的閨女給你。謝家的麒哥兒都要納妾了，你還要娘等多久？”兩年今後，人家的孫子怕是都能滿地走了。

這不是他想要的。

“……你也在這裡啊……”風送來她淺淡的低語。

方稚桐收回了思路，“走罷。”

“母親，緣分天必定，強求不得。”方稚桐心中苦澀，他作繭自縛，拿了十八歲前不能結婚做藉口，躲過了和表妹的婚事，卻不得不眼睜睜看著本身喜好的女孩兒給老友做妾。

謝停雲給他們幾個同窗老友都送了帖子，請諸人十月十五，過府小敘。昔日他定是極樂意的，現在卻意興闌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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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稚桐自母親方夫人處出來，又被祖母方老夫人身邊的婆子請到屋裡去。

“好一個‘這便夠了’。”一把衰老卻渾厚的聲音在兩人身後響起。

法扁王彷彿能聞聲奉墨的心聲，似笑非笑地睇了他一眼，一捋長髯，朗然道：“須知整天尋春不見春，草鞋踏破嶺頭雲，返來偶把梅花嗅，春在枝頭已非常。施主心中想要的，須來往處尋。”

方稚桐卻想避開這些熱烈，到寺裡頭散淡散淡。但願古刹梵音，能還貳內心一個安靜。

他望著大殿正中，法相慈悲，一雙法目半開半閉諦視塵凡的釋迦摩尼說法坐像，深深跪了下去，雙手合十，叩。

一邊嘴上還要不著陳跡地開解，“少爺，傳聞寺背麵有株千年古銀杏，鄙人頭許願是極靈驗的，不若小的陪您疇昔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