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四十八章 一力承擔（3）[第1頁/共4頁]

湯伯將手中的藥包遞給湯媽媽，再也支撐不住，蹲在二門外頭,雙手捂住麵孔，狠狠抹了一把，“阿翠,我冇用，冇用啊！”

亦珍卻恍若未聞，隻握緊了曹氏的手，低聲對曹氏道：“孃親，您不能丟下女兒一小我。您如果就這麼丟下女兒，女兒在這世上，另有甚麼親人？女兒求您，快點醒來，看看女兒……”

次晨亦珍雞鳴前便自行醒來。外頭的天剛矇矇亮，空中飄著一層水氣氤氳的薄薄晨霧，桂花暗香浮動。

等湯媽媽將熬好的藥放在托盤中端進曹氏屋裡，天都已經黑了。裡間點著燈，燈影搖擺，將亦珍的身影映得瘦瘦長長。湯媽媽悄悄喚了一聲“蜜斯”，將托盤擱在夜壺箱上，“夫人這裡有老奴守著，您先吃點東西罷。”

她一起身，睡在外間的湯媽媽聞聲動靜，也立即起了，“蜜斯，您去洗漱，這裡由老奴來服侍夫人罷。”

亦珍並不推讓，自母親屋裡出來，到背麵院子裡去洗漱。

這時候粗使丫環在門外對守在門口的招娣道：“湯伯在二門外，說有事要稟太蜜斯。”

亦珍猛一昂首，瞥見閒雲亭內，一霎不霎，望著她的方稚桐。

亦珍喂完母親，本身才草草吃了碗菜湯肉末麪疙瘩，漱罷口，叮嚀湯媽媽一刻鐘火線能給母親服藥，這纔回屋去，換了外出的衣服，帶著招娣和粗使丫頭一道，將廚房裡小火吊著的桂圓紅棗茶與桂花糯米豆沙糰子送到二門外，幫湯伯將東西都裝在雞公車上。

兩個女人的聲音和在一處，傳出老遠去。

穀陽橋下有搖櫓顛末的船家，聞聲這脆生生清澈亮的呼喊，停下船槳，朝橋上叫了一嗓子，“小娘子，來一碗桂圓紅棗茶，並兩個糰子！”

亦珍將手中的粥碗一放，撲到曹氏床前，果見母親喉頭高低輕動，一口藥大半都嚥下肚去。亦珍的眼眶一熱。母親能本身咽得下藥去就好，若咽不下東西，不能本身進食，她該如何讓母親進餐用藥？

“蜜斯，這地上最冷不過，還是老奴在夫人屋裡值夜，您歸去好好睡一覺。”湯媽媽捨不得叫蜜斯這麼辛苦。

隔著一道垂花門，門內門外，兩主仆沉默相對半晌，湯伯低頭，“蜜斯，老奴有負蜜斯所托，冇能求得安宮牛黃丸返來。”

湯媽媽拗不過亦珍，隻好承諾了，“那老奴睡在外間羅漢床上，蜜斯有事就喚老奴一聲。”

主仆二人有條不紊地將茶攤所需的熱茶與點心籌辦得了，天也放亮了。招娣另起了一隻柴爿火爐，將熬好的桂圓紅棗茶盛在大甕中，架在柴爿火爐上，小火吊著，不教桂圓紅棗茶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