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上路[第1頁/共2頁]

“寧古塔是個甚麼地兒？專門放逐犯人的不毛之地！腳下到處都是骨骸、可幾百裡都看不到個活人的地兒！那處所長年苦寒，寸草不生，五穀不長，連耗子都不肯在那邊做窩呢，慢說是人了！傳聞大部分被髮配到寧古塔的人，還冇到地兒就受不了他殺了呢！就是到地兒的也冇幾小我能熬過一年！”

段如蘭在馬車裡泣不成聲，阿醜不會哄人，冷靜地從懷裡取出了一塊帕子塞進了段如蘭的手裡，然後段如蘭的哭聲就更大了，外頭的侍衛也許是不耐煩了，對著馬車裡叫罵了一聲，段如蘭渾身一顫，然後驀地就捂住了嘴，哭聲小了，隻是眼淚珠子底子停不下，似是斷了線的珍珠子。

那白臉的侍衛收下了白銀，對段飛鴻不鹹不淡地咧咧嘴，然後就和黑臉的侍衛上了馬車，馬鞭一甩，馬車“蹬蹬蹬”地朝城門飛奔而去。

護送段如蘭去寧古塔的是兩位禦林軍的侍衛，一個臉黑些，一個臉白些，段飛鴻東拚西湊了十兩銀子送到了那兩人的手裡，再三叮嚀一起上要好好兒照顧本身閨女。

她一眨不眨地盯著阿誰小娃娃，直到馬車轉了彎，再也瞧不見那小娃娃了，阿醜這才放下了窗簾。

嘉盛三十二年三月初三

在段如蘭嗚哭泣咽地哭聲裡，阿醜撩開了窗簾，她看著窗外，林立的酒鋪飯莊，一塊塊明晃晃的幌子招牌，另有一串串喜慶的紅燈籠，這是阿醜冇有見過的繁華斑斕，從四歲到十六歲，整整為奴十二年，一道宮牆，隔斷了她和這個天下的聯絡，現在她終究出了這道宮牆了，卻又要遠赴阿誰寸草不生的可駭之地了。

段如蘭還在哭，侷促的車廂裡，充滿著她的哀痛和絕望，實在太壓抑了，阿醜都喘不過氣來了，阿醜內心忖思著，從京師到寧古塔起碼得兩個月，這一起要如何熬下去啊？

一行人在驛館下榻，要了三間房，兩位侍衛一間房，段如蘭和阿醜彆離住一間，這段蜜斯是朱門貴女，自幼住慣了大屋子，現在固然家道中落，可心氣兒反倒是更高了，斷斷冇有跟人擠著住一間房的事理，更何況還是阿醜這麼個卑賤侍婢。

阿醜一行上路一個月了，腐敗這日到了通遼，出京的時候是春回大地，但是到了通遼，卻比北京還冷了一些，阿醜從包裹裡找出件披風給段如蘭披上，本身則胡亂翻出一塊破毯子披在身上。

三月三，拜先人，如許的好日子，段府蜜斯段如蘭哭哭啼啼地坐上了去寧古塔的馬車，冇有現成的新娘吉服穿，幸虧段夫人當年的嫁衣還在，好歹給她穿上了身，阿醜也換上了一件新衣裳，固然仍舊是粗麻的，但好歹比疇前強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