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達摩山（二）[第1頁/共3頁]

“怪不得，你長得分歧於普通的漢人，因為你有南洋外族的血緣。”

“他是不是跟你說――從中國運到日本的庚子賠款的輪船，遭受海難淹冇，雪花花的白銀，就埋藏在達摩山上？”

虛驚一場，比及扭轉的燈光再照過來，她纔看清楚秦北洋的臉。

“歐陽家本是廣東人，我的曾祖父，跟從天王洪秀全插手承平天國活動。天京淪陷，我的爺爺還是個少年，他被清廷放逐到孤島上。”

“離星星更近一點！”

安娜沉默著站到大燈側麵，避開刺目標光。透鏡放射可達二十海裡，四周八方扭轉，警告輪船避開這座島四周的暗礁。秦北洋脫下外套披在她背上。玄色大海，茫茫虛空，中國大陸、日本列島另有朝鮮半島，似都遙遙在望。

“人們都說我的眼睛奇特，既不像洋人，也不像中國人，誰能想到來自南洋呢？我在達摩山上出世。那些年，我爹每天等在絕壁上，發明有船隻觸礁罹難，就駕著小舟前去打劫。不分中外，一概殺死倖存者，篡奪金銀財寶。他常到上海銷贓，是以插手青幫。民國元年，我媽病死在島上。我被爹接到上海，在教會黌舍讀書。每天聽教員說《聖經》故事，我就接管了浸禮。固然，我爹還是異教徒，但也冇反對，他說如許更好跟本國人打交道。他在虹口造起海上達摩山，為了記念歐陽家屬的故裡，提示本身不要忘了是從那裡來的。”

安娜低聲說：“製作這座燈塔的工程師是個德國人，也是專業天文愛好者，他不測發明，達摩山是極佳的流星觀察點。”

“對不起，我想起了爹，展轉難眠，就上來看星星。”歐陽安娜腳下另有一堆灰燼，本來她在給父親燒紙錢呢，“呃，我是上帝教徒，本不該該做這類事。但我爹不是啊，以是按他的風俗來。”

“如何會呢？你說的彷彿不是我誒，西洋人的星座一點都不準呢。”

頂上有幾幢襤褸屋子，彷彿隨時會被海風吹散架。這陳腐修建的形狀，令人望而生畏，卻讓秦北洋饒有興趣。

“父親還冇來得及奉告我。但我想，這些白銀本來就不在他的手裡。”

“德國人？”秦北洋想起本身還記得的德語單詞，又望向星空，“除了流星，我還想看到彗星襲月。”

安娜伸手按了按他的鼻子：“因為啊，我跟你是一樣的星座，也是天蠍弓手交界，以是最準了呢！對了，你想曉得歐陽家的疇昔嗎？”

半夜，他跟安娜一起登上燈塔，他又把她送回石頭大屋。安娜說他是塊笨拙的石頭，他說本身是個天生的石工，必須像塊石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