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少男少女與獸（二）[第1頁/共3頁]

少頃，齊遠山帶著羽田大樹來到會客堂。叫人始料未及的是，歐陽思聰相稱正視此次會晤，特地換上黑綢團花緞子馬褂，親身沏了龍井新茶接待客人。他還拖上女兒安娜作陪，秦北洋和齊遠山站在角落服侍。

“鎮墓獸。”

說話之間，歐陽思聰悄悄挪動右手，靠近藏在腰間的手槍。

此言一出，秦北洋分外難堪臉紅，他已不是小孩子，曉得這句話的含義，搖點頭就逃竄了。

秋風吹過江灣野地的蘆花，蘆花漫天飛舞如大雪，幾近矇住少女琉璃色的雙眼……

“我傳聞，那座島，也是歐陽先生的故裡。”

羽田大樹害怕他暴虐的目光，連連點頭：“不，我是為另一件事而來。聽人說--貴府來了一件鎮館之寶。”

“好。”

秦北洋一愣，隻得禮尚來往，雙手抱拳：“我是秦北洋，天氣已晚，叨教有何貴乾？”

屋子裡隻剩兩人，羽田大樹有些嚴峻，憋了半天賦說：“海上達摩山在上海大名鼎鼎，但我傳聞另有一座達摩山。”

作為教他畫畫的互換前提，安娜但願秦北洋教她開槍射擊，說要在亂世中學會侵占。

“自江戶期間起，羽田家屬便與中國有買賣來往，在長崎開有貨棧專事歡迎中國商船。家父命我來中國讀書，畢業於上海的東亞同文書院。”

對方也後退半步，皺起眉頭問：“秦--先生？”

“好吧，每次我看到你爹，都會打心底裡驚駭。”齊遠山拗不住，隻能說出至心話，“人說伴君如伴虎，不曉得甚麼時候，我也會獲咎他，無聲無息地從天下上消逝。”

秦北洋卻回絕了：“我討厭殺人，不想看到你拿槍。如果，必然要有小我來庇護你，那麼我能夠。”

秦北洋在門房間補綴電燈，順手翻開大門。他看到一個穿西裝打領帶的男人，年紀不過二十七八歲，梳著一絲不苟的三七分頭，身後停著輛小轎車。彷彿在那裡見過？

“我爹就是個混世魔王。”安娜舉槍射出一發，不知擊中甚麼東西，後坐力讓手腕發痛，“十年前，他還是個海盜！”

歐陽思聰謹慎應對：“東海波瀾澎湃，自稀有不儘的奧妙，恐怕這筆庚子賠款，早已葬身於海底。”

說罷，他遞出一張名帖，寫著“羽田輪船株式會社”。齊遠山也來了，他瞪了羽田大樹一眼，接過名帖，便上樓去通報。

此言一出，仆人麵色立即變冷：“不錯，真正的達摩山，是位於東海中間的孤島。”

“1907年9月2日，失落在東海上的日本輪船--庚子賠款的百萬白銀，真的跟你們家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