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龍與獸[第2頁/共4頁]

“您是說這唐三彩雙峰駱駝俑？前有胡人牽著韁繩，獸麵紋飾馱囊，引頸張口，前腿略彎，後肢直立，仰天長嘶。”

秦北洋跪下來雙手合十，比及他重新開燈，那朵指尖的蓮花，敏捷枯萎化作灰燼。

“傳聞剛從一座唐朝大墓裡挖出來。你彷彿熟諳它？”

秦北洋可不敢直說，我家就是家傳製作鎮墓獸的工匠。

秦北洋被歐陽家雇用了，每月人為三十塊大洋，包吃包住在閣樓上，專門修複各種殘損古物。

秦北洋的雙眼凝固了半分鐘，被這四不相緊緊扯住又打上活結，若非揮劍斬斷絕無分離能夠。不是紅鬃烈馬，也非龍生九子的狻猊，更不像楚辭“麋何食兮庭中？蛟何為兮水裔？”但這烏黑鹿角清楚是麋鹿，紅色烈焰般的鬃毛和尾巴恍若獅子，渾身魚鱗甲片似蛟龍，另有四條細弱的獸腿又像豺狼……

“歐陽先生，我可包管，三日以內，必然修複這尊木雕佛像。”

安娜站在中間，看他如何雕出三根斷了的手指，再用膠水黏合。她有無數個問號，秦北洋總報之以沉默。

惴惴不安地猜想，但願是他的修複獲得了佛像承認，或是契丹名後蕭燕燕承認？他持續為這幾根指頭上色，讓其重煥光彩，栩栩如生。

“歐陽先生，這尊鎮墓獸乃是您的鎮館之寶，豈可等閒讓人打仗？不過，您這屋子裡的其他寶貝，我看也有殘破不全的。我可先從這些器物動手，替您修複幾樣嚐嚐，您就曉得我的技術了。”

“你猜不到的，被我拯救的阿誰傢夥，竟是青幫老邁，為報答拯救之恩，聘請我到他家做事。”齊雲山又補一句，“對了，他叫歐陽思聰。”

“你能修補它嗎？但不粉碎原樣。我爸說，盧浮宮與大英博物館裡的很多西洋文物，都是顛末好幾輪修補才展出的，剛出土時但是殘破得不能看。”

秦北洋躊躇半天，還是透露了真相――他要搬去“海上達摩山”。

“呃，你這話兒，像媳婦問男人上那裡野去了似的。”

“可我如果然會修複這件鎮墓獸呢？”

“不成能！天下能修複鎮墓獸的能工巧匠早進宅兆了！除非是清帝的皇家工匠。”

男人固然臉孔嚴厲，卻看得出很寵嬖這個女兒：“我是歐陽思聰，海上達摩山的仆人，小女年幼無知，請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