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隴西堂（二）[第1頁/共3頁]

隴西堂收支的統統寶貝，包含假貨與成品，都在李博通的腦筋裡清清楚楚，絕無如許的和田暖血玉，起碼不是這小伴計“李隆悌”在府上盜竊的。

“李隆悌！我想要收買這枚玉佩，你開個價吧？”

“就是玉中帶有色彩，又像絲又像棉絮。黃色沁稱土沁，紅色為水沁，綠色為銅沁，玄色為水銀沁，紫紅色就是血沁！又叫做血古，多是古墓裡的隨葬品，玉器遭到骸骨、色液、顏料、石灰、紅漆、木料、泥土的滲入，久而久之變成了猩紅色、棗皮紅、醬紫斑等等，起碼需求七百年以上的時候。”

李博通將信將疑：“幸虧大清已經亡了，不然這偷雞摸狗的肮臟事傳出去，非得殺你百口的頭不成！你可曉得這血玉的來源？”

李博通忍不住觸摸佛像的嘴唇，重視到三根手指頭是厥後修補的。他對寶貝愛不釋手，當場以一千大洋成交。

“器物精彩，法相寂靜，莫不是遼代的寶貝？酷似真人實感。”

秦北洋內心一陣悔怨，應當把這枚玉墜子藏好的，怎能讓李博通看到？

兩年前，民國五年除夕，袁世凱剛稱帝時，有人來到京郊駱駝村，帶著一車棺槨，謊稱是前清尚書之子，雇傭秦氏父子幫他在香山碧雲寺四周尋覓墓穴。香山雪夜，棺材裡蹦出兩個刺客，差點篡奪秦北洋的性命。

鮮血在天空飛舞，商販行人們尖叫遁藏。肇事的小汽車，逃得無影無蹤。必是一起有預謀的殺人案，假裝成交通肇事逃逸。大街上已空無一人，隻待差人來措置。秦北洋蹲下來，發明對方另有最後一口氣。

這位老古玩商點起燈，取出放大鏡，仔細心細察看，拍案稱奇：“竟然是個真貨兒！你是從那裡得來的？”

“太……太白……”

俄然間，內裡通報有高朋到訪。李博通麵色烏青地說：“李隆悌，明早給個覆信！好自為之吧！”

快到戊午年的春節，暗藏在隴西堂的秦北洋，送走風雲詭譎的民國六年，西元1917年，迎來波瀾壯闊的民國七年，西元1918年。

小年，在北京是臘月二十三。隴西堂又進了一批貨，秦北洋跟伴計們一起搬運。雖是數九寒天，但是貨色沉重讓人大汗淋漓。他乾脆脫下棉襖，隻留一件貼身坎肩。

“這……可真不美意義啦，人說家醜不成傳揚，既然您老想聽，我也竹筒倒豆子吧――”秦北洋可不能透露了白鹿原唐朝大墓，刹時編好了腳本，“小的爺爺年青時，在北京的王府做太長工，跟親王的側福晉有過男女私交。那位側福晉身患沉痾，紅顏薄命，臨死前將這枚血玉偷偷贈給小的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