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弔唁[第1頁/共4頁]

“小公子節哀。”梁信鷗歎了口氣道，“杜先生舊疾難愈，於此歸隱，安逸度日。皇上夙來恭敬杜先生。林家知恩圖報，至公子幼年有為，能將杜先生的喪事辦得如此風景，皇上曉得必然欣喜不己。”

梁信鷗笑道：“人間錦上添花者多，雪中送炭者少。梁某最是賞識曉得知恩圖報之人。將來至公子如果碰到難堪之事，無妨給梁某遞個話。”說著遞給林一川一張名刺。

那晚穆瀾固然也在凝花樓，也曾引得林一川思疑。但冇有證據。杜之仙剛死，僅憑思疑就抓他的弟子入獄。他的故交弟子必定氣憤，東廠不會這麼蠢。林一川不一樣。人死在林家地盤，林家脫不了乾係。如同那晚他的判定，都城那位東廠督主的胃口太大，要的是全部林家。

話裡對林一川多有推許讚美之意。穆瀾來不及細想，就朝林一川叩首：“至公子為家師大辦四十九天道場。此番恩德鄙人冇齒難忘！”

穆瀾抬開端，神態自如地站了起來，還不忘撫平衣袍上的褶皺：“怕是真怕，裝也是真裝。我一個江湖賣藝的小子，天然不想和東廠沾上乾係。不過，鄙人恭喜至公子了！”

林一川也不是茹素的。他朝內裡睃了一眼，肯定靈堂四周無人，抬高聲音對穆瀾道：“死了位大檔頭，東廠豈肯善罷乾休。你彆忘了，那晚你也在凝花樓。”

林一川如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當晚，穆瀾射出一枚珍瓏棋子，讓東廠番子們悄悄按下結案情。穆瀾也曉得，死了位大檔頭是震驚東廠高低的大事。東廠對珍瓏刺客的清查隻會更緊。這位梁大檔頭來到揚州，很較著是衝著調查樸銀鷹遇刺案來的。

少年朝他重重叩首行禮。

兩人的對話悉數落在穆瀾耳中。老頭兒的話在她內心來回過了好幾遍。東廠公然想要拉攏林一川。那麼，那天的刺殺莫非是一場戲？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穆瀾俄然想到，如果梁信鷗想要演戲救林一川示恩，那天他會不會就躲在竹林中？

匕首頎長輕浮，易於埋冇。穆瀾殺東廠數人皆用的是匕首。光榮的是那天她換了女裝，蒙著麵紗。隻要不被看破女兒身，東廠的人反而會被誤導。

穆瀾伏在地上，內心嚴峻思考著。

紅色的身影從他身邊走過。穆瀾徑直進了靈堂，跪在蒲團上說道：“鄙人一介草民，冇見過東廠這麼大的官，全仰仗至公子號召了。”

林家的買賣做得風聲水起，南北十六行通過大運河的漕運賺著源源不竭的銀子。買賣北達都城，南至廣州。東廠年初才通過林家運至都城的一批貨查實，林家暗中投奔了錦衣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