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尾聲[第1頁/共5頁]

“從小到大，您待朕如珠如寶，寵嬖有加。朕疇前聽聞皇家無親情，帝王無父子。朕一向竊喜，朕與母後尚如官方母子般親呢。朕感覺歡樂幸運。”無涯望著案幾上插好的花，從中取出了一枝，“前朝後宮本是一體。若無母後撐腰，孃舅能皋牢這麼多朝臣，插手朝綱，肆意賣官鬻爵？承恩公不過禮部尚書之職，卻能收三十萬兩銀子賣一個入閣的名額！三十萬兩！朝廷一年稅收才六百多萬兩！他賣掉的官位就值三百多萬兩！許氏一脈的官員供狀觸目驚心！他不該殺嗎？但朕仍許他去官歸隱，保許氏一門繁華。孃舅回絕了。嗬嗬，母後，您的親兄朕的孃舅說讓他去官是摧辱他。他姓許！是外戚！當這江山也姓了許嗎？！朕還不敷寬大？不敷體恤戴德？朕是您的兒子，為何不見您因承恩公篡權而斥責他？”

無涯輕歎，緩緩回身。

他痛心腸望著她：“一個月以來，您用身材不適為由不見朕。覺得朕就會像疇前一樣認錯求懇？母後，您已經不是許家女，是皇家媳！是太後！”

嵌在銅盆裡的桐油幽幽燃著。光影在獄中閃動不定。烏青色的石牆，深褐色的柵欄，黴爛的草蓆是詔獄的標配。隻要幾間上層的牢房在高處開著不敷盈尺的孔洞，模糊能透進一點光芒。這已是錦衣衛詔獄最好的報酬了。

許德昭正癡癡盯著小光孔外暴露的半勾銀月入迷。外頭掛在腰間的鑰匙收回的撞碰聲離他越來越近。他漸漸回過了頭。

“不消見了。我放過他母親。他也放過我。就如許罷。”

穆瀾一個倒掛金勾，閒逛著對他扮了個怪臉。

樓船朝著南邊破浪前行。

許太後掩麵痛哭。

無涯腳步微滯，又果斷地邁了出去。

“不是因為孃舅。”無涯愣住腳步，轉頭看她，“不，母後，不要說穆瀾。”

偏殿的迴廊處，薛錦煙遠遠看著這一幕，嬌美的臉上冇有涓滴神采。

聽得太多次如許的藉口。無涯邁步上前，不顧緊跟在身邊滿臉惶恐的宮人，用力推開了宮門。

“山有儘，海……無涯！”前麵的話低聲呢喃，最後兩字卻用儘了力量喊了出來。

船頭，數十位穿著素淨的女子簇擁著林一川也獵奇地望著上麵的小舢板。

(關於譚弈出身林一川表情等在番外。應出版商要求，番外會在出版後才氣放出來了。包涵。)

“為甚麼？為甚麼？無涯，你不是與母後最親？最喜好來母後這裡用飯，陪母後插花……”許太後的心被無涯一番話說得酸楚難當，眼淚涔涔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