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落日殘陽紅似血（二）[第2頁/共6頁]

顧貴妃抱著他大哭大呼，不住泣道：“兒啊，我是你的母親，我懷胎十月將你產下，你怎能如此狠心絕情。即使我有萬般不是，你焉能殺父又殺母。”

李曇凝睇著院中的將近停歇的落雨，沉默不語。

她肆無顧忌地大笑，不堪入耳之語頂風傳來，李錦單獨站在華燈初上的殿門口，背後是濃濃的夜色，被夜風捲動的燈火閃動不定如同他墨黑的雙目閃著忽明忽暗的目光。

李曇幽深的目光充滿悵惘：“我也不曉得，或許是人前聽話慣了，在你們麵前總想使使性子。”

深冬時節，暮雨紛繁，院中草木俱凋，冇有半點色采，不管詩意還是意境都難以與東風、夏雨比擬。除了酷寒砭骨的冷雨便是吼怒呼號的北風，實在不知有何可賞之處，偏李曇賞地津津有味，久久不肯拜彆。

李錦隻是站的筆挺，刻毒又殘暴地任由她又打又罵。

擷星眼睛瞪得老邁，李憫連連點頭，林月沅乾脆回絕道：“不可！這麼冷的天，你還要坐在門口吹風，瘋了不成。”

見到白綾，顧貴妃完經心死，不再裝瘋混鬨，頓時沉著了下來，她望著舉步回身的李錦，俄然大笑道：“你公然是李承勳的好兒子！跟他一樣偶然無情。你口口聲聲說我不守婦道，可李承勳內心向來就冇有過我，我為甚麼要為如許一個男人守活寡。最愛的女人，好笑！齊瑩這個笨拙的女人，直到最後纔看清他的薄情寡性，竟然為了他悲傷他殺。笨拙，笨拙至極啊。”

李錦蹲下，低聲陰笑道：“我要也感激雲漣啊，若不是她死了，我怎會曉得韓麟這廝腳踏兩隻船。他現在已被我綁了，禁軍也已由我領受，當今是不會有人來救你了。”他伸手將她衣衫拉緊，將她鳳冠扶直，遽然換了副麵孔溫聲安慰道，“母親，你放心的去吧，這天下今後由我掌管，你就放心腸伴隨父皇去吧。”

李曇昂首望著她在暗淡的燈光中波光如水般的清目，咧出一個乾澀的笑容。

他的手指被碎了的瓷片割傷，漸漸排泄了一大塊鮮紅的血。他沉默地任血流淌，直到清算完地上碎片，站起家時擷星纔看到。她尖叫了一聲，嚇得臉上一白，忙翻開藥櫃，為他上藥，包紮。

李憫走路時還是難改伸脖的風俗，但瘦瘦高高的她縮著肩膀捂嘴淺笑時反倒添了幾分嬌憨敬愛。她的個頭已經超越林月沅了，但還是像個嬌小的女孩似得，拉著她的胳膊低聲道：“內裡又是打雷又是閃電，我一小我睡驚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