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上陽[第1頁/共3頁]

韋歡斜斜昂首，向那半人高的銅鏡裡一看，又低了頭道：“你又不是男人，與他比姣美做甚麼？”

早上才立的威，現在我宮裡個個見了她都膽怯，不分宮人內侍，年關幼年，齊齊都道：“韋娘子放心，我等必然好生奉侍娘子。”

韋歡手執褌褲，叫我抬腿踩出來，俯身下來替我係帶。她的手環過我的腰，我一行動，便擦在她的臉上，被她的臉掃過的處所熱得發燙，尾椎處似有一道熱流而上，激得我滿身一緊，直直站立，韋歡笑瞥了我一眼，我覺得她又要嘲笑我，誰知她卻隻是快手快腳地替我穿好衣裳，裹上巾幘，我之前也穿過男裝，卻不知弁服本來這麼煩瑣，韋歡替我籌辦的是素色笠衫、素褌、白羅襪、白袴奴、淺黃半臂、紫色外衫，又正端莊經地梳了頭，戴了巾子、襆頭，圍踥蹀帶，佩金魚袋、承露囊，具紛、礪七事，等將我打扮好了，左擺佈右一看，道：“娘子與冀王公然是親兄妹，這麼一穿，連我都幾近分不出了。”

韋歡看了我一眼，慢慢道：“內裡內裡，都是小娘子，內裡的看不上，內裡的不也是一樣麼？再說，你是穿了副男人衣服，打扮成個小郎君樣兒，內裡還是個女娘，和冀王如何比如。”說著便推我出門，在門口替我穿上一雙軟底的鹿皮小靴，又向門口的宮人手裡取了一個承擔，交給跟我出門的人：“這裡有一套袍衫，若天冷了，或是騎馬跑出了汗，便從速換上，你們機警些，娘子凡要去甚麼處所，要吃甚麼東西，都留個心眼，彆甚麼都往娘子跟進步！你們是奉侍娘子的人，不是冀王的奴婢，遇事但顧著娘子，彆同冀王一道胡亂肇事，懂麼？”

我脫口便問：“外頭的小娘子看不上，那邊麵的小娘子看得上麼？”

韋歡一怔，直身而起，顰蹙道：“你是被我打傻了麼？如何儘問這些怪話！”

李睿本也蹙眉感喟，聽了我這句卻又伸手敲我的頭道：“小小年紀，故作愁緒！”

李睿聞聲“耶耶”兩個字，倏然歎了口氣，翻身上馬，以馬鞭指著西麵道：“不要想這些糟心的事，走，我們去天津橋去。”說著奮力策馬，竟在大街上就馳騁起來。

她敏捷地扒下了袴奴，之以是用“扒”這個字，是因為這行動幾近是半逼迫的。袴奴一掉，我便精赤條條地站在她麵前，身前全無遮擋，本來隻是臉上發熱，這會兒倒是滿身發熱。我的皮膚承自母親，極是白淨，一旦發熱，周身便紅十足的，想遮都遮不住，韋歡瞥見就笑道：“在汝州時，你不是脫衣脫得極暢快，極安閒麼？如何這會兒俄然害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