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上達天聽[第1頁/共3頁]

“啟奏陛下，尚書省急奏……”

“國之大喜，焉能非論功而賞？下旨，召三省六部官員立即入宮朝會，孫思邈心憂社稷，以老邁之身親赴疫區，解萬民於倒懸，雖無功卻有勞，老神仙曾經三辭為官，朕不勉強，賜萬金，帛百匹，涇陽縣承平村村民李……李……”

寺人盜汗潸潸，躊躇半晌，終究道：“啟奏陛下，那承平村的李素，本年才十五歲……”

李世民發作了，狠狠拍了一下身前的矮幾，大怒道：“又是那裡出了禍事？每日不是瘟疫就是急奏，朕的大唐莫非天人共譴，竟無一可取乎？”

李世民現在心亂如麻。

“賜爾無罪，快說。”

造反能夠彈壓，洪災能夠修堤，大旱能夠挖井，但是，如何恰好是這該死的天花！全天下的大夫醫者皆束手無策，朕能如何？

李素隻是李素，李素不是白求恩。

李世民氣細如髮，發明寺人神情不對，頓時停下來，皺眉看著他：“你有話說？”

“滾！給朕滾遠！本日朕一個字都不想聽了！”

李世民渾不在乎地揮揮手，多日陰霾的表情現在終究放晴，至於李素是甚麼人，對一名掌控千萬子民的天子來講，並不首要。

長安城，太極宮，甘露殿。

看似不起眼的小小瘟疫，誰都未曾猜想竟伸展得如此之快，快到朝廷乃至來不及做籌辦，它已囊括了長安城外十幾個村落，本日尚書左仆射房喬上奏，稱天花伸展之勢愈烈，長安城外涇陽縣已有八百餘人因天花而亡，更壞的動靜是，天花已滲入進了長安城內，本日城內長樂坊坊官上報，坊內有三戶百姓人家莫名發熱，經診斷後已肯定染上了天花。

在宿世，他淺顯得就像一粒灰塵。

天花！天花！

寺人臉頰抽搐幾下，見李世民鎮靜得不能自已，寺人慾言又止，躬身應是。

隨即李世民很快明白了寺人的意義，歎了口氣，神情不知是遺憾還是高興，他終究從失控的狂喜中規複了沉著，苦笑點頭道：“豪傑出少年啊，朕老了……十五歲，尚未行冠禮，冊封殊為不當，怕是朝中非議頗多，少年景名，木秀於林，冊封是害了他，改一下旨意吧，特擢李素為太醫署醫正，專授克治天花之法，另賜萬金，良田二十畝。”

更令李世民火冒三丈的是，街頭坊間已有了一些歹意的聲音，說是天子不修德故而惹怒上天，引來天罰，加罪於無辜百姓。

短促的腳步聲在深夜的殿外長廊上迴盪，李世民氣頭愈發沉重，彷彿壓了一塊重石般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