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章 紫微星落（下）[第1頁/共6頁]

“母舅大人有何叮嚀？”李素道。

翻過史乘這一頁，餘韻仍活著間繚繞。

李素感喟：“逝者已矣，生者如此。往者不成諫，來者猶可追。殿下身係大唐國運氣數，目光應當向前看。”

李績歎道：“老夫這些人雖說是疆場老將，平生功名隻從頓時取，可我們畢竟是大唐的臣子，彆覺得我們個個都是凶神惡煞的老殺才，疆場上看著關中後輩前赴後繼戰死，你覺得我們不肉痛麼？接下來若能讓子民們療攝生息，我們也求之不得。”

李素苦笑道：“我極力不那麼懶，但是也彆希冀我太勤奮，我隻為家人和本身活著，家人和本身活好了，再兼顧天下事。”

樂工敲下第一記編鐘，接著震懾民氣的鼓聲漸起，場中的舞伎們列隊整齊，跟著鼓聲越來越麋集，場中的舞伎行動忽動，揚起了盾，長戟斜指，一股淩然肅殺之氣頓生。

李素瞭然點頭，緩緩道：“此為大唐社稷親信之患，隻要削除這個大患，大唐方可輕裝前行，不過要想完整削除門閥士族，恐怕很難，起碼在我有生之年看不到了，千年門閥根深蒂固，不是一人或一朝能等閒削掉的，我能做的隻要漸漸降落門閥對官方士子和百姓的影響，大開科舉，給豪門後輩一線光亮的同時，也要收縮門閥士族後輩入朝為官的通道，往深一點說，他們的權勢，他們占有的地盤，另有他們家屬對百姓的影響等等……這些事太龐大，太毒手，我想，這將是一場曠日耐久的博弈。”

石破天驚，震懾民氣。

“受律辭元首，相將討叛臣。鹹歌《破陣樂》，共賞承平人……”

兩儀殿內沉寂無聲，李素披著鎧甲，悄悄走入殿內。

李績看了他一眼，道：“太子有如此才氣？”

一名巨大的帝王，用一種豪放的體例向人間道彆，大笑離場。

場中戟盾舞動，鼓聲從急到疏，歌伎們的歌聲激昂而起。

一個時候後，李治命涇陽縣公李素披甲入宮，掌管禁軍，同時令三省宰相長孫無忌，褚遂良等全權措置李世民喪事等諸禮節。

李世民怔怔盯著舞伎們的舞動，嘴唇微微顫抖，神情垂垂墮入思憶，過往的光陰彷彿快進的畫麵，在腦海中一一閃現。

“朕有袍澤臣子如爾等，與朕不離不棄，此時此地，有美酒掃興，有袍澤同飲，另有後代送終，此生不亦快哉，哈哈！”李世民大笑。

長戟斜指向天，然後帶著嘯聲狠狠朝前一刺，李世民掙紅了臉，用儘畢生的力量，嘶聲大喝。

夜深人靜，守靈已是後半夜，殿外朝臣們仍跪在廣場上，聽著和尚羽士們煩複古板的誦經，八十歲的孔穎達暈厥了兩次，被同僚們攙扶到偏殿歇息，一些老邁的臣子也被攙扶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