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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兒嚇得一捂嘴：“打掉牙？”那多疼啊！頓時皺起小眉頭，糾結萬分：“那，那阿爹悄悄地打？”

江棟肚內笑得要打結，卻板著臉對峙道：“不成不成，悄悄打還叫甚麼經驗？他如何能說我們月丫兒是胖妞呢？阿爹定不能輕饒他。”

杜氏連道兩聲“不幸”，道：“生著病呢，碰到如許的事，話少些也不希奇。得幸叫我們遇見了。明日一早，相公再請馮郎中來一趟吧。”又問：“一向冇顧得上問，這孩子，如何叫那柺子打得如許狠？生像他是那柺子的存亡仇敵普通。”

江家在縣衙當書辦的男仆人昨日下午抱回一個病得隻剩一口氣的孩子，如許大的事如何能夠瞞得住十裡街耳目矯捷的四鄰們？隻是昨日天太晚，大早晨的，鄰居們不好來密查動靜，到明天郎中一走，有獵奇的鄰居們便忍不住上門來問東問西了。

那小身子一僵：誰說他要投河了！他不跑，等著被人打死不成？不對，他纔不叫豬蹄！

雖則江家深居簡出，江家娘子亦與鄰居來往未幾，但十裡街門前隻四尺來寬，後街且臨水，一條整街都是門庭淺窄的小戶人家，那裡藏得住奧妙？

便是江家男人在縣衙做書辦，日子過得很不差的人家，像如許用上等江米熬的粥，江月兒也隻要逢年過節的時候才喝得上一碗。她寒舍如許一碗好粥，已是用了很大的誠意要留他呢！

江棟揹著江月兒對杜氏悄悄搖搖手，從灶間找來一條手臂粗的燒火棍笑問道：“使這個可好？一棍下去，包管打掉他一嘴牙。”

那男孩嘴角一抽，不期然對上杜氏那雙和順中不失慈愛的眼睛，心頭微微一顫，一個字不覺脫口而出：“娘……”

公然，他話音一落，那孩子的手便鬆了。杜氏從速抱他回榻，將他塞回被窩嚴實裹住，斥道：“你正病著，又吹一次冷風，細心再叫瘟神娘娘抓去。”

江月兒咽咽口水，眼睛定在那碗騰著白汽的香粥上好一時，才忍痛一揮手：“我的粥也給你，你快喝了吧！”

杜氏常日最是和順渾厚，能說出這等話，可見氣得狠了。

最後打發走借蔥的東鄰王嫂子，杜氏拉了丈夫到一樓堂屋，與他嘀咕道：“那孩子除了健忘本身姓甚名誰，可有其他不當？”

“這——”杜氏乞助地看向丈夫。

前一天郎中走後，不消一個時候，這動靜便長著翅膀飛遍了楊柳縣十裡街的街頭巷尾。

這小半日，杜氏都在對付探頭探腦的鄰居們，一向是江棟在幫著顧問阿誰孩子。現下孩子固然已是退了熱，但杜氏還是擔憂，怕他另有冇有其他冇有查出來的症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