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雪中相勸[第2頁/共3頁]

坐在小天子身邊的韋太後溫聲勸著：“殿下再耐煩些，我與沈首輔陪著殿下呢。”

端端方正的冷僻少年，臉頰上落著紅緋，堪比桃花入秋水，紅霞映了天涯。

小天子卻把手裡的筆一扔，不耐煩的看著沈玨籌議：“歸正沈先生已經講明好了，我就不看了吧。”

那冷傲模樣，也不知何時再能見到了。

“你那幾道摺子我若不扣下，就憑著你摺子上那些話，皇上一氣，砍了你的頭便有能夠。”

他白玉安一個小小的翰林編修，怎能竄改。

沈玨眼神沉默，辭職出去，站在宮廊下，遠遠就瞥見站在不遠處的白玉安。

不由又想起她那夜裡咬牙切齒的模樣。

“我與沈首輔本就不是同路人，不必再勸。”

他想起白玉安落第探花的那年，尚書家的孫女看中了他，特地邀了他去春郊赴宴。

這風雪的確有些大，可白玉安的聲音卻在獵獵風雪裡不甚清楚。

她看著沈玨的眼裡乃至於帶著淡淡氣惱：“下官上給皇上的摺子一向未有覆信，莫非是沈首輔私扣了下官的摺子麼。”

“彆宮之事，除了些昔日老臣站出來，你又見幾人敢上奏？你倒是這節骨眼上往前麵鑽。”

“說到底，百姓何辜？”

他曾去特地去翻過白玉安的籍冊，家中的老來子，父親隻是潭州下頭的知縣，也不知如何養成的這書白癡似的脾氣。

清秀矗立的薄弱身形，在如許風雪交集的冷冬裡，看疇昔竟有幾分不幸。

深深看著白玉安，沈玨俄然道：“自韋國舅壽宴過後，白大人對我彷彿很有些成見，常日裡也成心躲著我，但是何故？”

風雪裡的臉如皎月清華，晏晏如陽春，卻還帶著少年人的天真與一腔熱意。

白玉安目光裡透出些許嘲弄，額前的髮絲在玉琢般的臉上飛舞：“下官謝過首輔大人提點，隻是下官本就隻是一介白衣墨客，孤家寡人一個，既無弘遠抱負，亦不求高官厚祿，獨一心願就是百姓安樂足以。”

又想起那日他喝醉酒的模樣。

隻見一個小寺人正苦口婆心的勸著白玉循分開，可白玉安頭髮都被雪吹得斑白了，卻還是站在原地巋然不動。

這時內裡一個守門寺人出去，看了屋內幕形一眼，就低著頭走到沈玨耳邊私語了幾句。

斑斕傾城的閨閣女人，祖父又是朝中元老，青雲直上，溫香軟玉唾手可得，他卻人都冇去，隻差人送去了賠罪帖子。

“你入翰林也快兩年，來歲測驗若過，自有你的前程，你若要一意孤行，連你教員都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