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茜羅裙[第1頁/共3頁]

隔了太久的時候，她對鐘景仁的影象已極其淡薄，本日一見之下，便將他重新到腳細細地打量了一遍。

秦素略略舉高了頭，恍忽的視野落在劈麵的竹屏上，又穿透而去。

秦素怔忡地望著麵前竹屏上繡的梅影蘭葉，似是在此，又若在彼，如真似幻，叫人不能辨清。那精密的涼意落上臉頰，舊光陰裡訛奪的瓦簷，與麵前精潔的屋宇堆疊在了一起，如隔了霧，又似夢幻泡影，斯須消逝。

這句話幾近是極其露骨的明示了，鐘氏卻還是雲淡風輕的模樣，不在乎隧道：“隔日長兄還要去給東院君姑存候，總有相聚之時的。”語罷將視野向旁一彎，便彎去了蔡氏的身上，語聲輕柔：“你也是的，如何到現在還不見過林夫人？還需我提示你不成？”

麵前的華屋消逝了，一點，又一點，雨絲漸大、雨聲綿密，劈麵是霧濛濛的萬千雨線，她的雙頰儘是濕意。

她不由暗自咋舌。

鐘氏仍在細細地講解著黃柏陂的景象，並無人重視到秦素半晌的非常。

“……長兄說要建幾座門路窯，那黏土燒著正合適……”

暗內省看了一會，秦素感覺，鐘景仁的眼神中正平和，不管說話還是溫馨，雙眸中始終淡定安閒。

秦素驀地回了神，坐直身材，轉首看向上座。

黃柏陂。

“請起請起，莫要多禮。”林氏客氣地笑著道，倒是未再多言，回身跨進了屋門。

但是，再一個恍忽間，她的麵前已是竹屏清雅、沉香環繞，舉止溫雅的小鬟侍立兩旁，滿屋子似曾瞭解的親人。

因本日並非晨定，而是與親戚相會，故德暉堂正房的氛圍亦較昔日寬鬆了很多。秦彥昭聽鐘氏說了一會，終是忍不住少年心性，介麵道：“卻不知黃柏陂能燒出多麼好瓷來？這回母舅帶的白瓷盞便極精美，那盞心的五瓣梅色潤氣足，比客歲的蓮瓣雙鯉還要好。”(未完待續。)

她恍忽地看著這虛幻的景像，仿若立在衰草寒煙中，看細雨在斷壁殘瓦下連綴成線，那細細的蛛絲懸吊於簷角，她的茜裙上沾了薄薄的灰。

兩院世人進得正房，向太夫人見禮畢，直待坐定以後，秦素纔不足暇去打量鐘景仁。

鐘景仁亦向她笑了笑，那笑容幾近能夠用溫厚來描述，讓人底子設想不出，剛纔那如箭般冷厲的視野，竟是出自他的身上。

算起來，她上一次見這位鐘母舅，還是在宿世的十三年前。

秦素顰眉凝神，驀覺一道視野投了過來，眸光竟是極其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