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章 暫借刀[第1頁/共3頁]

鐘氏捧杯的手一顫，茶水潑濺，濕了她一角衣襬。

秦素招手喚她來到身前，避開世人耳目悄悄叮嚀了她幾句話，阿栗一麵聽一麪點頭。

她憑甚麼？

秦素無聲地舒了一口氣。

兩個素衣小鬟輕手重腳入得房中，將一地碎陶片打掃潔淨，鐘氏的手邊已經換過了一盞新茶。

“……便是如此，可記下了？”叮嚀完後，秦素又問道。

兩刻鐘後，西華居的正房西次間裡，便傳來了“嗆啷”的一聲脆響。

“女郎，蠟領返來了。”她語聲欣然，不乏邀功與奉迎。

另有那吳老夫人，為了本身的女兒，怕是賠上全部秦家也在所不吝。

纔算計過她的兒子，秦世芳這麼快就又把主張打到孃家頭上來了？真是好快的手腳。

與何家合辦族學，清流向學的名聲是何家的，登高升官的好處是左家的，至於秦家，便是出錢又著力的阿誰了，或許，還能得一些薄薄的微名。

“女郎放心。”她抬高了聲音說道，神情與秦素普通慎重。

便在此時，門簾“啪嗒”一響，旋即便響起了斑斕輕巧的腳步聲。

牽一髮而動滿身。

一陣北風拂麵而來，秦素握了握冰冷的手指，將冊頁翻過了一篇。

“夫人謹慎。”阿柳輕聲驚呼，忙不迭上前，扶住了鐘氏冰冷的手。

秦素翻書的手陡地一停。

傳聞，之前秦世芳著力要找的那三卷珍本，也是為了給左思曠鋪路，走何家的門路攀附漢安鄉候府。現在那三卷珍本冇了下落，她便又生出了新的體例，轉而叫秦家拿出大筆財帛來湊趣何家。

望著秦素神情慎重的神采，阿栗心中驀地生出一種陌生的感受，便像是千斤重擔加身，那沉沉的分量，既叫人驚駭，卻又叫人勇氣倍增。

那三卷珍本轉換了仆人，因而，秦世芳便在這大年下之時，不辭辛苦地跑來做說客。

她確然竄改了一些事，而在竄改的最後她也推測了，這竄改會帶來另一些事。

“女郎過獎了，我也就是喜好到處跑一跑，聽些閒話罷了。”錦微微垂首，頰邊酒窩微現，明顯，秦素的嘉獎令她非常歡樂。

秦世芳，實乃環球第一的賢婦。

一個出嫁多年的小姑，憑甚麼一而再、再而三地拿著孃家的人、孃家的錢、孃家的物，為去夫家投機？

秦素翻動冊頁的手，略略一停。

她驀地記起，在阿誰寒雨如煙的傍晚，在連雲田莊粗陋的草堂中，她的指尖摩挲著的，亦是微溫而粗糙的書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