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純孝女[第1頁/共3頁]

這幾年來，太夫人年齡漸高，精力已大不如前，便將一應田產、鋪麵及管家權皆交予了林氏，而磚窯與瓷窯這兩宗大的財產，則交給了鐘氏打理。

甬路上驀地一陣擾攘紛繁，彷彿熱油鍋裡濺了水，縱使馮德禦下有方，冇讓動靜鬨得太大，畢竟還是將靈堂中記唸的客人轟動了好些。

鐘氏的孃家本來也是漢安縣排得上號的士族，隻不知何故，近十年來卻一向在走下坡路，族中人才殘落，到現在已垂垂淡出了士族圈，有了式微的跡像。

一行人方繞過影壁，哭聲驀地便大了起來，刺鼻的香燭味盈人耳目，細細的雨絲打濕了青煙，白幡在風裡翻飛。

這此中，並不包含秦素。

秦素略略屏息，徐行轉過迴廊。

秦家幾位嫡出女與男丁，除了癱瘓在床的秦彥端，餘者皆在，秦世宏所出的長房嫡長女秦彥雅亦在此中。

她一麵思忖著，一麵抬腳便欲往左邊偏門而去，驀地心念一轉，又收住了身形。

不過，人一多了，是非便多，一夫兩妻本就極易滋長衝突，二房鐘氏是先娶的、大房林氏又占了個“長”字，兩房妻室誰也不肯意去做阿誰“二夫人”。

林氏聽罷，便隻輕描淡寫地斥責了馮德幾句，而秦素不懂端方、懵懂而不自知的名聲，倒是就此遠播青州。

不，不該再往前去了！

因而，不知從何時起，下仆們便開端以“東院夫人”、“西院夫人”彆離稱呼林氏與鐘氏，僅從這稱呼上的各種忌諱，便可知兩院之間的景象。

可世事難料，秦世章竟是英年早逝，秦家的天也跟著塌了，府裡現在的景象，也就大要看來還好，實際上倒是頹廢之氣日濃。

大功喪期一過，秦世章便與林氏成了親，三個月後林氏便有了孕。為子嗣計，太夫人又馬不斷蹄地為秦世章納了四房妾室，長房納了盛氏與徐氏；二房納了夏氏與蔡氏。

仆人尚是如此，這些仆人自是更無章法可言了。

俞氏當時病得隻剩下一口氣，身子完整垮了，孃家對她底子不聞不問。太夫人憐她孤苦，便將她與一雙後代接到身邊，又與吳老夫人商討，重新選了一戶小士族的庶女為秦世章的長房正妻，便是林氏。

高大的五間正房聳峙於漫天雨線中，飛簷鬥拱，氣勢恢宏，內裡的牆壁上張滿了白幡，西風掠過，白幡鼓盪不息，全部天下一片縞素。

這般考語，倒是秦素始料未及的。

秦素情不自禁閉了閉眼。

現在的她已然站在了靈堂前的甬路上，若就此分開，亦屬不孝，林氏必會就此大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