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故事新編 (3)[第1頁/共6頁]

因而皋陶也和舜爺一同寂然起敬，低了頭；退朝以後，他就從速下一道特彆的號令，叫百姓都要學禹的行動，倘不然，立即就算是犯了罪。

“何況垂白叟化過多少心力呢。借了上帝的息壤（31），來湮大水，固然觸了上帝的憤怒，大水的深度可也淺了一點了。這彷彿還是按例的治下去。”另一名斑白鬚發的大員說，他是禹的母舅的乾兒子。

“你也講幾句好話我聽呀。”

“我的天下，真是全仗的你的功績弄好的！”舜爺也獎飾道。

“這殺千刀的！奔甚麼喪！走過自家的門口，看也不出去看一下，就奔你的喪！仕進仕進，仕進有甚麼好處，細心像（25）你的老子，做到放逐，還掉在池子裡變大混蛋（26）！這冇知己的殺千刀！……”

“那麼，為甚麼不放我出來的？”

舜爺坐在龍位上，原已有了年紀，不免感覺頹廢，這時又彷彿有些惶恐。禹一到，就趕緊客氣的站起來，行過禮，皋陶先去應酬了幾句，舜才說道：

禹一聲也不響。

“他們覺得中原的人丁太多了，”第一名大員道，“減少一些倒也是致承平之道。何況那些不過是愚民，那喜怒哀樂，也決冇有智者所玩想的那麼精微的。知人論事，第一要憑主觀。比方莎士比亞（29）……”

“哼，我有甚麼說呢？”禹簡截的答覆道。“我就是想，每天孜孜！”

“要而言之，‘湮’是天下上已有定評的好體例，”白鬚發的老官恐怕瘦子鬨出岔子來，就搶著說道。“彆的各種，所謂‘漂亮’者也，昔者蚩尤氏就壞在這一點上。”（33）

“禹太太，這個年初兒，不大好，從本年起，要端民風而君子心，男女有彆了。現在那一個衙門裡也不放孃兒們出來，不但這裡，不但您。這是上頭的號令，怪不著我們的。”

“大水滔天，”禹說，“浩浩懷山襄陵，下民都浸在水裡。我走水路坐車，走水路坐船，走泥路坐橇，走山路坐轎。到一座山，砍一通樹，和益倆給大師有飯吃，有肉吃。放田水入川，放川水入海，和稷倆給大師有可貴的東西吃。東西不敷，就調不足，補不敷。搬場。大師這才靜下來了，各處所成了個模樣。”

“禹太太，我們怎會不熟諳您家呢？”

禹微微一笑：“我曉得的。有人說我的爸爸變了黃熊，也有人說他變了三足鱉（34），也有人說我在求名，牟利。說就是了。我要說的是我查了山澤的景象，征了百姓的定見，已經看破真相，盤算主張，不管如何，非‘導’不成！這些同事，也都和我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