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年末[第1頁/共3頁]

糧長把一張丹青好，讓張昭華放在炭盆邊上微微烘一下，他還要再看。

她在這上麵破鈔的時候並未幾，很快就填報好一份永城及周邊村鎮詳確的四柱出來，糧長見她完工，又取過紙來細細比對，發明公然冇有涓滴錯誤。

“派了國子監的監生下來，說是巡查州縣，”糧長道：“這回不是監督來了，就是幫手畫圖的。”

張麒和王氏籌議娶婦的時候那裡會想到這些！也幸虧張家刻薄，鄙人聘的時候冇想著因為對方家窮就偷工減料，反而體恤她家裡不輕易，多給了很多禮銀——現在見新婦的嫁奩一台一台往家裡抬，王氏喜得嘴巴都合不攏，連張麒都歡暢的眼角見笑，說王氏會看人。

“主如果兩浙處所的富民，迴避徭役，坦白田產，天子很活力，”糧長皺著眉頭道：“天子要測量地盤，但是不久前才殺了一批官，官員凋敝啊，傳聞浙西那邊，一個州隻要四個官兒坐在公署裡，跑斷腿也完不成。”

“那如何辦？”張昭華道。

“這就有了對地盤的直觀印象，一看就能明白，”張昭華比對道：“不像黃冊隻是記錄了數據。”魚鱗圖冊比起賦役黃冊登記的土田更加周到，黃冊登記的土田，詳具舊管、新收、辭退、實在之數為四柱式，讓人很難設想，但是看圖冊的話，比如想曉得一個縣人丁民生甚麼的，隻需求翻開圖冊，比對圖冊上畫出的地盤多少和記錄的人丁基數，就能大抵猜測出這個縣是瘠薄還是富有，乃至還能猜測出人丁增加和降落的比例幅度。

冇想到鄭家在聘禮送去第二日就把女人的嫁妝送來了，不但有臥具，前桌紅櫥，有花衣架、粗麪架、硬褥、軟褥，繡枕、子孫寶桶（馬桶、腳盆、水桶）、沿邊席、白綾臥單等等，乃至還送來了一台石磨。

“我們隻需求遵循要求從轄區東南到西北畫出每一寸地盤來，交到縣衙那邊，”糧長選了個極細的工筆蘸了墨，道：“縣裡有循吏會把丹青拚接出來。”

“我們要畫成這個模樣的嗎？”張昭華翻開這一本圖冊，看到上麵的畫圖大小交叉，狀如魚鱗，是一個小縣城每塊地盤的簡圖，驚奇道：“這要破鈔好大工夫！”

提及來另有一件事特彆成心機，自從鄭氏的嫁奩送來以後，馬孀婦家俄然來賓盈門人來人往了，上門的人明裡暗裡都在探聽藍藍的事兒，馬孀婦先時還不明白，厥後曉得了氣得掄起掃把趕人，說她家藍藍才五歲，這麼早探聽婚事想如何著，莫非還要弄去做童養媳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