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居正

第一回 病皇帝早朝生妄症 美貴妃銜恨說孌童[第1頁/共11頁]

說著,隆慶天子站起家來,由東角門穿過皇極殿與建極殿,走到乾清宮門。一向被隆慶天子拽著衣袖的高拱,這時停下腳步。

“明天,臣已將慶遠火線傳來的八百裡快報傳入宮中,原定本日早朝廷議,對叛民首級韋銀豹、黃朝猛等,是撫是剿,兩廣總督是否換人,廣西總兵俞大猷是否降旨切責,還請皇上明示。”

“這倒也是。”陳皇後歎了一口氣,“幸虧馮公公刺探出來,不然我們還矇在鼓裏。”

陳皇後因為身材不好,已有好幾年未曾侍寢。聽李貴妃說到皇上這些隱私處所,心中不免生起醋意,但一閃即過,隨即體貼腸說:“你可得把穩,傳聞這類瘡叫楊梅瘡,同房會感染的。”

說著,李貴妃眼圈兒又紅了。陳皇後內心也像塞了塊石頭。正在兩人唉聲感喟之時,乾清宮裡的一個管事牌子緩慢跑來稟告說:“啟稟皇後和貴妃,皇上又犯病了。請你們馬上疇昔。”

“哎喲,快起來。”

“不,母後,狀元郎由我來點,我想叫誰當,誰就當!”

李貴妃道:“皇上畢竟是男人啊,男人的事情,我們做女人的哪能全都體味。”

高拱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不知如何應對。站在一旁的張居正上前朝皇上一揖說:“請皇上回宮吧。”

“如許皇上豈不悲傷?”

陳皇後走進寢房隔壁的暖閣,隻見李貴妃母子二人已經坐好了等她。她剛進暖閣的門,李貴妃就趕緊站起來朝她施了一禮,然後牽過身邊的一個小孩兒,對他說道:“給母後存候。”

“啊?去哪兒?”

隆慶天子沉默不語,兩隻眼睛死死地盯著高拱。俄然他把高拱拉到一邊,私語道:“你是朕的教員,也是朕一手汲引的首輔,現在有人欺負朕,你到底管還是不管?”

大內刻漏房報了寅牌,隻見皇城午門內東南角的內閣衙門,兩扇厚重的朱漆大門被司閽緩緩推開。內閣首輔高拱與次輔張居正從門裡走出來。此時熹光初露凍雨才停,婉轉而又嚴肅的鐘鼓聲在一重重紅牆碧瓦間跌宕反響。插手朝見的文武百官在鴻臚寺官員的帶領下已來到皇極殿外序班站好。

陳皇後說:“孫海,帶太子爺到花房去,逗逗鳥兒。”

“謝皇上。”

“母後晨安。”

“太子爺,晨安!”

“臣不敢入。”高拱說。

內閣大門出來幾十步路,便是會極門。兩個腰掛烏木牌的小火者正在擦拭會極門的柱礎,見兩個輔臣走過來,趕緊避到一邊垂手恭立。高拱看都不看他們一眼,隻顧著和張居正說話:“太嶽,本日皇上要廷議廣西慶遠府壯民造反之事,兵部平常都是由你分擔,你籌辦如何奏對?”張居正說:“廣西慶遠府山高林密,壯民於此聚居,本來就持械好鬥,加上處所官吏無好生之德,剝削有加。遂激起民變。其首級韋銀豹、黃朝猛兩人,膽小妄為,帶領叛民屢戮天子命官,攻城劫寨,甚囂塵上,現在已經三年。處所督撫比年請兵請餉,朝廷一一承諾調撥,現在已耗去幾百萬兩銀子,但是叛民卻越剿越多。昨日警報抵京,說是韋銀豹又攻陷光複不到半年的荔波縣城,把知縣的人頭掛在城牆上示眾。擒賊擒王,要想蕩平慶遠積寇、處所寧敉,隻要一個彆例,把韋銀豹和黃朝猛這兩個賊首擒殺。”高拱點點頭說:“理是這個理,何如巨賊據險,五萬官軍剿了三年,本身損兵折將,卻冇傷著韋銀豹一根毫毛。”“這是用人不當,”張居正定奪地說,“應重新遴派兩廣總督。”高拱警悟地問:“你以為應當遴派誰?”張居正答:“我還是保舉殷正茂。”高拱的神采略一陰沉,這位“天字一號”樞臣,同時兼著吏部尚書,拔擢用人之權,被他緊緊抓在手中。此時他冷冷地說:“你已經三次保舉他,我已說過,這小我不能用。”張居正並不計算高拱的鹵莽態度,隻是感慨道:“我真不明白,元輔為何對殷正茂成見如此之深。”高拱說:“殷正茂這小我雖有軍事才氣,但貪鄙成性,起用他,不要說我,皇上也不會同意,朝中大臣更不會支撐。”張居正搖點頭。他曉得高拱在這一題目上懷有私心。現任兩廣總督李延是高拱的門人,深得高拱信賴。但恰是這個李延,氣度狹小嫉賢妒能容不得人。先是架空令倭寇毛賊聞風喪膽的鐵膽豪傑戚繼光。戚繼光奉調北上任薊鎮總兵後,另一名抗倭名將俞大猷代替他持續擔負剿匪任務,李延又多方掣肘,剝削軍餉,弄得俞大猷進退兩難。這回韋銀豹攻陷荔波縣城,李延不但不引咎自責,反而上折槍彈劾俞大猷遲延軍務,剿匪不力。朝中大臣,如兵部尚書楊博,左都禦史葛守禮等,都曉得俞大猷的冤枉。但高拱一味偏袒李延,他們也無可何如。張居正暗裡裡收羅過楊博和葛守禮的定見,他們都以為李延不撤換,慶遠叛賊就絕無剿平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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