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白髮銜冤昏死內閣 紅顏薄命灑淚空樓[第1頁/共13頁]

張居正剛出門，便見次輔呂調陽也聞訊出了值房，兩人穿過走廊來到門廳，隻見朱衡被人架著，正艱钜地朝前挪步。

暮鼓晨鐘蕉萃甚

“哦？”馮保陰笑著說，“本來是為這件事，左掖門的值日官王起大朝晨就對我講了，說朱衡發神經，深更半夜跑來講是皇上要召見他，要王起開門。”

聽這美滿是公事公辦的口氣，馮保就曉得張居正對李偉冇有好感，隻是礙於李太後的情麵不作透露罷了。他本想提一提李偉的“伯”升“侯”題目，想了想感覺不是機會，故壓下了這動機，徑直問道：

張居正嘴上這麼應著，內心頭倒是起了波瀾。

“這一個小小的左掖門守門官，為何要下此毒招整你，此中必有蹊蹺。”

“馮公公，你不感覺這件事情奇特嗎？”

“告誰呀？”

“中官詐傳聖旨，這是犯了欺君之罪。你是內廷總管，起碼，那些亂嚼舌頭根的，能夠說你馮公公管束不嚴。”

從紫禁城到泡子河邊的積香廬，少說也有十幾裡路，張居正散班後乘轎來這裡，走了三分之二路程天氣就已黑儘，隨行護班點了四盞氣死風的油紙大紅西瓜燈探路，一起熙熙攘攘，戌末時分纔來到積香廬大門前。

“唉！”

這名寺人乾巴巴地說完這幾句話，便回身出門走了。被張居正苦口婆心勸了半天情感才稍稍穩定的朱衡，頓時一下子傻了。張居正想著要安撫幾句還來不及張口，隻見朱衡兩手俄然鬆了柺杖，眼白一翻，身子朝後一仰，已是直挺挺滑到了地上。

“小燕兒。”張居正又喊了女婢的名字。

“是啊，老夫也這麼深思。”馮保死力粉飾幸災樂禍的神情，譏道，“王起有王起的說法，這事兒，原也是公說私有理，婆說婆有理。”

小燕兒探頭一看房內一片烏黑，便從速把燈掌上。藉著搖擺的燈光，張居正這纔看清，玉娘一動不動坐在打扮台前。

“這件事情一旦傳開，恐怕對你馮公公倒黴。”

玉娘略微顫栗了一下，仍冇有說話。

玉娘這一變態的表示，弄得張居正丈二和尚摸不著腦筋。三天前他分開這裡的時候，玉娘另有說有笑，如何就俄然變樣兒了呢？張居正也不知如何解勸纔好，這時，他俄然瞥見打扮台上放著一張紙，便伸手拿過來看，本來是一張簽文，上麵寫道：

張居正點點頭，把話引上正題：“是呀，朱衡明天暈倒在內閣，忙得我午餐也顧不上吃。”

“有啥奇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