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解偈語秉燭山中夜 敲竹杠先說口頭禪[第1頁/共16頁]

“古稱江夏。”

“當然是廓清政治，開創新風。”

“啊，如此虔誠向佛，必是社稷百姓的福報，善哉，善哉！”一如由衷讚歎。

“那……”馮保搖點頭，表示猜不出來。孟衝說：“我會滿臉堆笑地把高鬍子迎進門，然後讓管家陪他聊天下棋，我則親身下廚，把他平素喜好吃的糟鳳翅、大蔥爆牛心、紅棗燉驢尾等幾樣家常菜做一桌出來，陪他喝酒。”

“十年陳鹵水，毒性勝砒霜，這句話你該傳聞過吧？我會在大蔥爆牛心的那道菜裡頭，微微加點陳鹵。你放心，劑量小死不了人，但吃下去發作得快，不消半晌工夫，屁股底下便像是有條蛇在竄，高鬍子還不會趁早辭職？”

老楊退下辦事去了。馮保不置可否，還是望著書房，問孟衝：“孟公公，那位高僧還在裡頭吧。”

“好端端的，為啥要裝病？”

“昨兒夜裡就說來看你，因忙著新皇上即位的事，分不開身，故拖到明天。”馮保說到這裡，昂首看了看四周，又把孟衝打量了一番，接著說，“看你的氣色還不壞。”

“《心經》？好哇，講了多少？”

“叔大兄，我曉得你一向為人謹慎，但在故交麵前，你就不必諱飾了。二十六年前，你才二十二歲，就寫下了‘環佩相將侍禁廬’如許的詩句，並且，從那今後，你年複一年，鍥而不捨，憑著堅毅的意誌和過人的才乾，終究躋身內閣。現在，你離首輔之位，隻要一步之遙，莫非你真的不想捉這隻鷺鷥嗎？”

張居正冷冷一笑，說話口氣帶有怒斥的意味：“柱乾兄，照你這麼說，豈不是用心要我與皇上作對嗎？”

“她？”孟衝倒吸了一口寒氣，嚴峻地問，“馮公公，貴妃娘娘她說甚麼了？”

“哪三件事？”

“裝病。”

何心隱點點頭，一字一頓地說：“你應當做的第三件事情是：清巨室，利百姓。”

“阿彌陀佛，貧僧願躬逢其盛。”一如答過，他感到馮保夜訪孟衝必然有事，本身不便利再待在這裡，遂起家告彆。孟衝還想挽留，馮保卻說道：“孟公私故意向佛，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今晚就先讓人送一如師父回昭寧寺安息。何時想學了，就坐肩輿疇昔，或者再把一如師父接過來，也不差這半會兒工夫。”

“誰？”

“如此說來，這不叫順口溜，用禪家話說，應當是偈語。”

“請詳細講。”

“啊，”孟衝如夢初醒，定了定神，然後哭喪著臉說道，“馮公公，你也彆繞彎子了，是不是新皇上讓你傳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