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積香廬今宵來顯客 花月夜首輔會玉娘[第1頁/共8頁]

“大人！”玉娘情不自禁地喊了一聲。

“冇有甚麼不便，你儘管經心養病。”

張居正這句話稍稍有點挑逗，玉娘並冇有往內心去，而是擔憂地問：

白日裡角落裡閒坐守孤單，

“對，我就是張居正。”張居正接過話頭答道。

到夜來方把那青衫紅袖，

你待我好一似土和泥。

“奴家眼睛雪亮時，他尚且不要，現在，奴家已是兩眼一墨黑，他更不會理睬了。”說罷，玉娘珠淚滾滾，抽泣著說，“我要回，隻能回南京。”

“這段時候，正值都城風狂雨驟，玉娘，你來得不是時候啊。”

玉娘答道：“打來都城，就冇有吃過這麼正宗的故鄉菜了。”

“吳儂軟語，痛哉斯情！”

“這是嚴嵩投世宗天子所好取下的名字。世宗暮年以焚香煉藥為樂事，以是，這積香廬之香，是齋醮之香，而非嫁妝之香。”

我淚眼兒已枯，容顏兒蕉萃。

“冇有，”玉娘苦笑了笑，“他還覺得奴家隨高閣老回了河南故鄉呢。”

張居正對勁地點點頭，一抬腳走進了山翁聽雨樓的大門。該樓有三層，底層有七楹之大，是嚴嵩用來宴集來賓開堂會的處所。二樓曲檻迴廊，有多間蘭薰密室，本屬金屋藏嬌之處。三樓琴棋書畫爐鼎尊彝樣樣俱全，是嬉恬文娛之所。嚴嵩建成積香廬時，已屆暮年，在內閣中待了三十多年，已是雲煙過眼風雨不驚，以是纔將這座樓定名為山翁聽雨樓。他垮台後有人發起把這樓名改掉，繼任首輔徐階卻聲言積香廬裡的統統都不消竄改，他說：“置身偎紅倚翠聲色犬馬當中，而不為之所動，才做得鬚眉丈夫，堂堂君子。”他不但如此說，還為此寫了一首絕句：

張居正近在天涯，聞到玉娘身上披收回的幽蘭般的體香，直感到身上熱烘烘的難以矜持，他伸手悄悄地撫了撫玉娘肥胖的雙肩，溫情地問：“玉娘，傳聞你想分開都城？”

劉樸回聲而入，張居正叮嚀他去把玉孃的琵琶拿來。劉樸出去一會兒拿了琵琶返來，遞到玉娘手上，又退了出去。

心火上又添油。

“燈籠？”

“方纔說過，我能夠幫你。”張居正盯著玉娘掛著淚痕的臉龐，聲音更加溫和了，“不管你是回南京還是想去河南新鄭找高閣老，我都能夠派專人護送。”

玉娘猛地一怔，腦筋裡閃現出在京南驛唱《木蘭歌》時的景象，頓時神采漲紅，問：

老朋友我待你金和玉，

“太醫說，你的眼睛失明，是心火上躥和頭上淤血交雜而致，隻要安靜下來，吃他的湯藥，將息保養，或可重見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