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太子無心閒房搜隱 貴妃有意洞燭其奸[第2頁/共14頁]

此時的禦花圃中，姹紫嫣紅，百花齊放，水清葉翠，鳥語花香。暖和的陽光直射下來，連平常顯得陰霾冷峻的假山，這會兒也變得朝氣勃勃，明麗敬愛。但朱翊鈞已經冇有了玩耍的興趣，和孫海一前一後，怏怏地分開禦花圃。沿途，不時有路過的寺人避向路旁，恭恭敬敬給太子爺存候，朱翊鈞也懶得理睬。為了避人，他踅向乾清宮西五所，決定從平常很少有人走動的永巷回慈寧宮。

孫海也不懂，他朝小寺人努努嘴，說：“你答覆太子爺。”

“好玩。”

“這小雜種吃了豹子膽，竟跑到禦花圃裡掏鳥窩兒。”

“絕對不成能是新來的小寺人。”李貴妃決然說道。

隆慶天子自文華殿見太高拱回到乾清宮，正自百無聊賴，躺在西暖閣的臥榻上，一邊讓身邊服侍的小寺人揉捏雙腿，一邊與張貴有一搭冇一搭聊著閒話。

“還在宮中，馮保叮嚀把住了各處宮門，是隻螞蟻出去，也得看清是公是母。”

隆慶天子讚美地看了孟衝一眼，叮嚀賜坐，孟衝謝過，瑟縮坐到凳子上，拿眼掃了掃張貴。張貴明白孟衝有事要伶仃奏告皇上，礙著他在場不好開口，故識相地跪辭分開西暖閣。

朱翊鈞點點頭，兩人緩慢地跑回慈寧宮。

孟衝占了上風，乘勢朝著在場的寺人們吼道：“都愣著乾甚麼，還不脫手把王鳳池清算清算，抬到化人場去。”

朱翊鈞拿起一隻，還是溫熱的，他把蛋舉到陽光下照了照，問：“你掏鳥蛋乾甚麼？”

孫海一樂，嘻嘻說道：“連本身的差事都弄不明白，你這個寺人如何當的？”

“四個。”

不要說年僅十歲的太子，就是阿誰六十多歲的打鼓的老寺人都冇有見過這等蹊蹺事，一時都驚奇得說不出話來。

“癩蛤蟆批示螞蟻兵。”小寺人說。

“胡說！”

待張貴的腳步聲消逝，孟衝這才小聲奏道：“萬歲爺，宮中出了一點事。”

“你哪一年進宮的？”

此人恰是大內主管、司禮監掌印寺人孟衝。

隨即就聽到一陣急倉促的腳步聲穿過遊廊，孟衝剛一進門就跪了下來，氣喘籲籲說道：“主子孟衝叩見皇上。”

孫海如數家珍，說得有板有眼，接著又說了每一種“玩”的體例和興趣。把個朱翊鈞聽得心花怒放，讚歎不已。待孫海落了話頭，朱翊鈞又接著問道：“現在這時候，外頭都玩些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