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回 李太後怒顏詢政務 司禮監傾軋起風雲[第2頁/共10頁]

說話間，禦膳房的管事牌子已領著幾位火者抬了食桌食盒兒出去，各種菜肴擺出來，大大小小有三四十樣。李太後因逢三六九日吃花齋，飲食平淡，見了這多油膩的饌食兒，便覺頭暈，問朱翊鈞：

“的確胡說八道！”馮保冇想到這件事竟然漏風，張四維藉此到皇上麵前告狀，頓時惱羞成怒說，“這張四維身為閣揆，竟編造出這等謊話矇騙皇上，究竟是何用心？皇上若信賴這無恥浮名，老奴隻得辭職。”說罷，竟自悲傷落淚。

馮保的這席話，在胸中蓄之既久，一旦出口，則如銀瓶瀉水。朱翊鈞此前向來冇有聽到馮保如此長篇大論群情國事，不由得對他的畏敬又增加了幾分，就在他母子二人還來不及反應時，隻見周佑把頭探出去看了一下，李太後問他：

“這個——在禦史楊寅秋的本子裡已揭穿得清清楚楚，他共犯有六條罪行。”

“記著了。”朱翊鈞小聲答覆。

“是。”

“母後，您有甚麼事兒嗎？”

“老奴已經想好，對比當年措置孫海、客用的舊例，將張鯨發往南京孝陵種菜。皇上，你意如何？”

顛末這一番折騰，西暖閣裡的幾小我都感覺疲憊。李太後口乾舌燥，命內奉養上一杯冰糖菊花水，正啜飲著，隻聽朱翊鈞說道：

“張四維家的祖墳，能夠被人挖過，不然，他不會無中生有寫揭帖給皇上。但是，若把這罪名安在馮公公身上，則未免張冠李戴。”

朱翊鈞趁機裝好人：“是呀，兒也不信賴，以是並未究查。”

“被誰操縱了？”還是李太後問話。

“你這個做父親的如何能如許說話，不懂裝懂！”李太後責怪地說，“彆人的奶水再好，畢竟冇有為孃的奶水甜。你小時候，奶子府還不是每天送奶來，成果如何？你啜一口就吐了出來，哇哇哇亂哭，為孃的將奶頭塞到你的嘴裡，你立馬兒就不哭了。”

“她這是討你的歡心，”李太後抿嘴兒一笑，“怕長胖了，你不喜好她，你應當勸她多吃一點兒。”

“她不肯吃，勸也冇用，朕且由著她。”朱翊鈞一臉的不在乎，“她冇有奶水也不打緊，歸正奶子府裡有那麼多奶水，常洛就是長了十張嘴也吃不過來！”

朱翊鈞不平氣，咕噥道：“楊寅秋的本子，並非捕風捉影。王國光在兒登極之初，出掌戶部，為朝廷理財，的確功不成冇。但自改任吏部後，他的心態就變了。除了張居正，任何人的話他都不聽。乃至對我這個皇上，他也是能對付處且對付。兒總結前朝經曆，治國重在治吏，治吏重在銓選天官。張居正生前也對兒說過，天官不成久任，久任則難防其結黨營私。兒基於以上考慮，便準了楊寅秋的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