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 禮部請銀心懷叵測 命官參賭為國分憂[第1頁/共9頁]

“此話怎講，莫非另有人逼著你？”

“這是個攪屎棍，”王國光美意地嘲笑了一句，接著說道，“不過，他倒是合適人選。”

王國光接過一看，是都城最大銀鋪寶祥號開出的見票即兌的钜額銀票，不免大吃一驚，說道：

王國光雖不玩促織，但曉得畢愣子的名聲如雷貫耳，不免又驚問道：

“賭來的？”王國光一雙眼睛瞪得銅鈴大，彷彿不熟諳金學曾似的，把他周身細心打量一遍，又問道，“你賭甚麼？”

金學曾驚詫答覆：“回顧輔大人，卑職從未說過謊話。”

王國光點頭承應，又關照道：“記著，你此番前去是替朝廷查賬的，不是去幫甚麼人泄私憤。看首輔另有甚麼叮嚀？”

“你說甚麼？”王國光驚問。定睛看去，隻見金學曾一張白皮瘦臉繃得緊緊的，因而斥道，“本部堂有何氣憤，要你這九品觀政幫著宣泄？”

司務說著就把三張墨跡未乾的揭帖遞了上來。張居正接過往案幾上一擱，叮嚀道：

張居正微微一笑，問金學曾：“你方纔說禮部前來要錢的官員叫甚麼？”

“他為何要錢？”

“傳聞王大人從南京過來初掌刑部，便去觀察大牢，看到死囚牢中一些重犯，手腳腐敗，且還暴露白曆曆的骨頭。蓋因他們桎梏加身四肢轉動不得，大牢裡的老鼠便趁機竄出來吃他們身上創口的腐肉。犯人們呼天喊地也無人理睬，就如許被老鼠啃死的犯人不在少數。犯人身上的腐肉成了老鼠的甘旨，這大牢的老鼠越來越多，大的竟有一尺多長。久而久之，老鼠膽量越來越大，每日裡竟以進犯重囚為樂事。王之誥大人進入大牢，親眼目睹這一慘景，當即就捐出五十兩銀子，讓獄卒四周買貓。一時候，都城的貓幾近都被獄卒們買儘了。現在大牢裡，放養的各種貓兒怕有上千隻，殘暴暴戾嗜血成性的老鼠遂告絕跡。幾十年來不能處理之頑症，在王大人手上幾天就處理了。按理說，買貓的銀子，王大人也可理直氣壯來戶部申請，但是他諒解戶部難處，竟自掏了腰包。如許和衷共濟共度危艱，纔是部院大臣的真正風采。臧否大臣，本不是卑職如許一個九品芝麻官該做的事。但這些話，卑職久蓄於心，不吐不快。”

“甚麼大抵明白，哼！真是拈根燈草，說得輕巧。我奉告你，五千兩銀子的去處，一分一厘都得交代清楚。戶部將委派專人複查，若查出你從中有貪墨行動，哪怕是一兩銀子，也必然嚴懲不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