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說子粒田慈聖動怒 唱嶺兒調玉女傷春[第1頁/共13頁]

“首輔的話，下臣聽瞭如醍醐灌頂，經首輔點撥，下臣才悟出了太後的賢明睿斷。”

李太後朝張居正瞥了一眼，又對玉娘說：“咱若不是太後，必定就要起你的醋意兒。玉娘，從明天起，你就算從我身邊提拔的宮女，好好奉侍張先生，不成耍嬌使性子，你記著了？”

“不是，沈度諱莫如深，甚麼都不肯講，臣方纔所言，都是本身調查所得。”

張居正躊躇著冇有答覆，跪在地上的金學曾，卻肆無顧忌地嚷了起來：

說話間，馮保讓人將玉娘隨身帶來的琵琶拿出去，玉娘略一深思，就撚指彈唱起來：

乍一見玉娘，李太後讚歎她的仙顏，看她走幾步路兒，嫋嫋娜娜，卻冇有輕浮之態，又問了她幾句閒話，不過出身籍貫之類，玉娘也不怯場，大風雅方應對無誤，心中對她已是產生了幾分好感。看到張居正在一旁侷促不安，李太後笑道：

“跪了這半日，你這膝蓋酸也不酸？”

“出去吧。”

張居副本想說一句安撫的話，出口又感覺不像，便打住了。這時，隻聽得門外有一聲悄悄的咳嗽。

“太後過獎了。”

醒來倒是孤孤傲單在繡樓，

“啊？”

金學曾安閒答對，冇有一絲推辭任務的意義。馮保好長時候冇有看到太後發這大的脾氣，趕緊欠身勸道：

一進屋，他就向李太後行了覲見大禮。李太後給他賜座，金學曾倒是跪在地上不起來，答道：“在太前麵前，下官不敢落座。”

李太後向來冇有見到任何一小我如此意氣風發地群情國事，包含她的已經大行的丈夫隆慶天子，也包含她的一言九鼎的兒子萬曆小皇上。趁張居正喝茶潤嗓子之機，她插話問道：

“太後要將沈度撤職，這是賢明之舉。連這一點你都看不出來，還充甚麼能人！依本輔來看，將沈度撤職的來由，起碼有三：第一，三宮籽粒銀因天災害以收齊，沈度竟膽敢將學宮銀與養馬銀調用補助。這件事設若傳了出去，不知情的人，還覺得這是太後強要，這不是陷太後於不義嗎？第二，身為朝廷命官，不敢做端直之士，謹於法律以治縣，而是唯唯諾諾勉強責備，捱了前朝勳爵杜繼祖的耳刮子也不敢上奏朝廷，這是實足的庸官；第三，這沈度已在宛平縣當了四年縣令，對籽粒田的各種弊端，應當說早就瞭如指掌。但是，皇上何時見他就此事寫過隻言片語？身穿官袍就祿食俸之人，不敢為朝政切諫建言，如許心中隻要自家得失而無皇上的官員，留著他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