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老蒼頭含淚賣蘇木 大總管領命會钜商[第1頁/共10頁]

望著身碼兒看似隻要十三四歲的殘疾兒子，童立本忍了兩泡老淚，難過地說：“爹曉得你餓，再忍耐一會兒，桂兒娘有東西餵你。”

“小的知錯了。”遊七唯唯諾諾。

“返來時冇見到你。”

“嗯。”

“柴兒。”

“胡椒蘇木賣了嗎？”

“為甚麼？”童立本犟脾氣又發了，“這胡椒蘇木，都是國庫裡拿出來的上等好貨，莫非偌大一個北都城找不到一個賣主？”

正說著，門外又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童立本轉頭一看，一個約摸三十多歲的女人走了出去。

“是徐爵先容的。”

房中光芒太暗，童立本一時甚麼都看不清。他眨巴著眼睛，悄悄喊了一句：

“老爺返來了？”女人倚著門問。

“老爺。”

“蘇木是上等染料，郝一標的七彩霞恰好用得著。”

“老爺，聽小人大膽說一句，不要希冀店家能收買你的蘇木胡椒了。”

遊七本覺得辦了件功德，誰知又招來了一頓臭罵。也不敢答話，隻哭喪著臉發展著走出版房。

對郝一標的大名，遊七早就曉得，用衚衕裡話講，是個肚臍眼肥得流油，放屁都能打出金屑子來的人物。明天親身見麵，看他服飾氣度，那豪闊勁兒倒真是讓人咋舌。即便如許，徐爵還唯恐遊七看輕了他。剛一坐下，便數蘿蔔下窖把郝一標吹噓了一番。

“返來冇？”

“2、二百兩。”遊七縮著脖子答。

得了張居正的唆使，遊七便去找徐爵籌議，徐爵主動參與聯絡，因而便有了徹夜的餐聚。

兩人一時沉默，這女人就是方纔童立本提到的桂兒娘。她名叫桂兒，原是童立本夫人的丫環。童夫人過世，童立本無錢續娶，家中又少不得一個女人，加上與桂兒相處時候較長，眉來眼去也有些豪情，遂乾脆納她為妾。乍一看，桂兒另有幾分姿色，但不能細看。蓋因桂兒五歲時，元宵節隨父母上街看花燈，被一隻飛過來的二踢腳崩瞎了左眼。若不是這個缺點，她也不會來童立本產業丫環。

童立本按住他，抱歉地說：“老鄭，看你滿頭虛汗，一天冇吃東西，餓暈了。”

“值多少就是多少，多一兩銀子也不能要。”張居正態度還是果斷，但口氣和緩多了，“遊七啊，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多拿一點點銀子，也算是納賄，要不了多久，這事兒就會傳遍都城，結果不堪假想，你曉得嗎？”

童立本走到木圈椅跟前蹲下，體貼腸問。柴兒臉頰痙攣，涎水順著下巴一掛一掛流了下來，他嘴唇顫抖半天賦吐出兩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