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再見明睿[第1頁/共3頁]

院子頗大，像個縮水的演武場，靠著牆角根兒，放著一整排的兵器，此中有一半，都是銀晃晃的長槍，在院落的一角，有一顆龐大的老槐樹。

顧從戎像是看破了她的心機普通，“祈郎中銀針逼毒，傍晚時分，明睿便醒了過來。隻是他倒是不識得我，與那三歲孩童無異。”

婦人說著，一把抱住了正鬨騰著要去抓蛐蛐的顧明睿，淚流滿麵，“到時候舅母必然登門伸謝，謝你替我明兒撿了一條命返來！”

“他婆娘死得早，娃兒也冇有給他留下一個，一山頭的香瓜，那是從早吃到黑也吃不完！我已經同他說好了，明兒個我們守祖墳的時候，就去他那邊摘瓜吃！”

段怡走到床邊，悄悄地看了二人一眼，歎了口氣。

“這會兒蛐蛐都睡了，哥哥先睡覺，明兒早上覆興來抓蛐蛐。”

顧從戎接過那繡花鞋，鞋上血跡斑斑，又沾滿了泥。

屋子裡冇有熏香，窗戶都是敞開的，夜裡的小風吹出去，倒是有幾分涼意，顧明睿躺在床榻上，臉像一張白紙一樣，他的雙目緊閉著，一動也不動的。

門是開著的，段怡徑直地朝裡頭行去。

她想著，朝著中間那堆血糊糊的衣衫行去，在裡頭翻了翻，翻出了從田裡頭取出來的那隻繡花鞋來，遞給了顧從戎。

“我們是閨閣女子，彆說尋人了，出了院子門那都抓瞎。就是豁出去尋了，那必定也不如使公尋的好，再不濟，使公還能上摺子。讓京都的太醫過來診治。”

她說著，一把扶住了段怡，“女人女人，你不曉得。我剛追上那祈先生了，你猜如何著！他在我們墳山中間的阿誰山上，種了香瓜！”

夫人拿帕子擦了擦眼淚，摸了摸顧明睿的頭，“明兒最乖了，小時候阿孃一摸你的頭，你便睡了。”

一出門去，迎頭便撞見了跑返來的知路。

顧從戎深思了半晌，冇有言語，俄然像是想到了甚麼似的，將那鞋子往懷中一揣，跑著出去了。

他衝動的撥了撥那鞋上的泥，暴露了金色的波紋，複又絕望地搖了點頭，“我也未曾見過。”

那女婢遊移了半晌，到底冇有伸手禁止。

她看了看知路的臉盤子，又抬頭看了看天上掛著的圓玉輪……先前在屋子裡冇看清，如何有人的臉盤子，圓得如此標準！

知路阿孃懷她的時候，莫不是對著本身的肚子，每天搓丸子不成。

她那舅母未醒來，倒是床榻上的顧明睿，展開了眼睛，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瞧見段怡，欣喜的叫了起來，“阿怡，阿怡，抓蛐蛐，抓蛐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