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淺井（上）[第1頁/共4頁]

順水而上，還是近江國東城郡所屬，城北荒漠，火食罕至，模糊可聞兵戈交叉之聲。

“如果尾張守親臨此地，不知他會如何呢？”蹄聲漸近，白頓時說話的，鮮明就是那被稱為“淺井備前守”的軍人。

“向使濃尾有子如備前，豈容逆賊猖獗！”汎秀趕緊上前安撫，“鄙上尾張守雖地處偏邦，然素懷忠義，勤王之心，天日昭昭，何如民寡力微……”

“備前守令媛之軀，天然是不肯等閒見客的。”青衣轉頭看了看惱羞成怒的火伴，眼神直接超出黑衣軍人，跨到了白馬少年身上，“不過……如果鄙上尾張守的話，必定不會如此。”

這一段說辭，根基就屬於心照不宣的胡說八道了，齋藤道三固然長於機謀和軍陣，但卻不善於安撫豪族，措置民政。齋藤義龍篡位以後，美濃的民生蒸蒸日上。

“鄙上如虎嘯山林，四野相聞，殿下倒是龍潛九淵，境遇風雨，便可一飛沖天。”汎秀趕緊吹噓歸去。

酬酢數語，不免觸及天下局勢，談至美濃之時，淺井賢政卻俄然扼腕傷神，感喟不止。

“貴殿稍安勿躁……”那牽著黑馬的青衣軍人並不驚懼，反是輕笑了一聲，他的口音並非標準的京都調子，卻比那群公卿的言辭順耳很多，先前出聲讚歎的，彷彿也是此人了。“鄙人出身東海鄙鄉，久聞淺井備前之名，本日得見，不免失禮，望貴殿包涵。”

淺井賢政微微皺眉，麵無神采地地看著對方，而平局汎秀倒是胸有成竹。

“中間是想說尾張大人乃是違逆之人嗎？”

“殿下高瞻遠矚，臣等不及。”

“噢？”此言答非所問，似是而非，但白馬少年卻毫無異色。

信步於河邊，不遠便可見矗立的佐和山城。

“左衛門無需擔憂，我自有分寸。”少年翻身上馬，“鄙人淺井賢政，這位是我的家臣，遠藤左衛門，不知中間……”

鎌倉公指的是鎌倉幕府初創人源賴朝，等持院是指室町幕府初創人足利尊氏，汎秀以此二人類比信長，等因而明言摸索對方的野心。

春狩傷及幼獸，本是其間領主所製止的，但是循聲覓去，卻有白馬少年，遊弋林間，更見擺佈鷹犬同行，步隊近百人。

既有織田家的交際書狀，又有信長的私家手劄，是極難作假的。

“並分歧適您。”

將“淺井氏”與“備前守”分開說，意義已經相稱較著，想來淺井賢政必定體味，汎秀一揖至地，表示言儘於此，不再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