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燕三[第1頁/共6頁]

久之，荊卿未有行意。秦將王翦破趙，虜趙王，儘收其地，進兵北略地至燕南界。太子丹驚駭，乃請荊卿曰：“秦兵旦暮渡易水，則雖欲長侍足下，豈可可得哉！”荊卿曰：“微太子言，臣願得謁之。今行而無信，則秦未可親也。夫今樊將軍，秦王購之金千斤、邑萬家。誠能得樊將軍首與燕督之輿圖獻秦王，秦王必說見臣，臣乃得有以報太子。”太子曰：“樊將軍以貧困來歸丹，丹不忍以己之私而傷父老之意，願足下更慮之。”

既至秦，持令媛之資幣物，厚遺秦王寵臣中庶子蒙嘉。嘉為先言於秦王曰：“燕王誠振畏慕大王之威，不敢發兵以拒大王，願舉國為內臣，比諸侯之列，給貢職如郡縣，而得奉守先王之宗廟。驚駭不敢自陳，謹斬樊於期頭及獻燕之督亢之輿圖，函封，燕王拜送於庭，使使以聞大王。唯大王命之。”秦王聞之，大喜。乃朝服，設九賓，見燕使者鹹陽宮。荊軻奉樊於期頭函，而秦武陽奉輿圖匣，以次進，至陛下，秦武陽色變振恐，群臣怪之，荊軻顧笑武陽，前為謝曰：“北蠻夷之鄙人，何嘗見天子，故振慴，願大王少假借之，使畢使於前。”秦王謂軻曰：“起，取武陽所持圖。”軻既取圖奉之，發圖，圖窮而匕首見。因左手拔秦王之袖，而右手持匕首搇抗之。未至身，秦王驚，自引而起，絕袖。拔劍，劍長，摻其室。時怨急，劍堅，故不建立拔。荊軻逐秦王，秦王還柱而走。群臣驚詫，卒起不料，儘失其度。而秦法，群臣侍殿上者，不得持尺兵。諸郎中執兵皆陳殿下，非有詔不得上。方急時，不及召下兵，以故荊軻逐秦王，而卒惶急無以擊軻，而乃以手共搏之。是時，侍醫夏無且以其所奉藥囊提軻。秦王之方還柱走，卒惶急不知所為，擺佈乃曰：“王負劍！王負劍！”遂拔以擊荊軻，斷其左股。荊軻廢，乃引其匕首提秦王，不中，中柱。秦王複擊軻，被八創。軻自知事不就，倚柱而笑，箕踞以罵曰：“事以是不成者，乃欲以生劫之，必得約契以報太子也。”擺佈既前斬荊軻，秦王目炫很久。而論功賞群臣及當坐者各有差。而賜夏無且黃金二百鎰，曰：“無且愛我，乃以藥囊提軻也。”

使者見秦王曰：“燕王竊聞秦並趙，燕王使使者賀令媛。”秦王曰：“夫燕無道，吾使趙有之，子何賀？”使者曰：“臣聞全趙之時，南鄰為秦，北下曲陽為燕，趙廣三百裡，而與秦相距五十餘年矣，以是不能反勝秦者。國小而地無所取。今王使趙北並燕，燕、趙同力，必不複受於秦矣。臣切為王患之。”秦王覺得然，起兵而救燕。